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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8-11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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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意合性与汉语的诗性摘要:意合性是汉语有别于其他语言的一个显著特点,所谓的“意合”,指的是语言单位与语言单位组合时语义上的联系。由于汉语是缺乏形态变化的语言,语言单位之间的组合注重的是语义之间的关系,所以相关语言成分之间往往包含着较复杂的语义关系,但在结构关系上并没有标志显示。汉语的意合性体现在许多方面,从汉语合成词的构造、词组的结构类型到句法结构所体现的语构、语义、语用特点,语境中的句式变换、简省,修辞手法的运用等,以及汉语的书写符号——汉字的形体结构都所体现出了这种意合性的特点。语言都具有一定的诗性特征,文学语言更是如此。语言的诗性指“具有暗指来说出的东西,从而使个人独特的东西得到他人理解的特点和功能”。汉语的意合型特征为汉语的诗性提供了开阔的发挥与表现空间。本文将从汉语常见的话题句句式来阐述说明汉语的意合性以及汉语诗性如何通过意合性来体现。关键词:汉语;意合;话题句式;诗性语言6\n1.意合型语言的定义及特征汉语属于汉藏语系(Sino-Tibetanfamily),该语系包括四百余种语言和方言,是形成最早,流传最广,使用人数极多的语系,汉语是其中最富有代表性的语言。任何语言都具有一定的语法规律,语法规律通常受该语言的表现方法的制约。意合和形合是语言表现法。所谓“形合”(hypotaxis)是指借助语言形式手段(包括词汇手段和形态手段)实现词语或句子的连接;所谓“意合”(parataxis)是指不借助语言形式手段而借助词语或句子所含意义的逻辑联系来实现它们之间的连接。前者注重语言形式上的接应(cohesion),后者注重意义上的连贯(coherence)。意合性是汉语有别于其他语言的一个显著特点,所谓的“意合”,指的是语言单位与语言单位组合时语义上的联系。由于汉语是缺乏形态变化的语言,语言单位之间的组合注重的是语义之间的关系,所以相关语言成分之间往往包含着较复杂的语义关系,但在结构关系上并没有标志显示。汉语的意合性体现在许多方面,从汉语合成词的构造、词组的结构类型到句法结构所体现的语构、语义、语用特点,语境中的句式变换、简省,修辞手法的运用等,以及汉语的书写符号——汉字的形体结构都所体现出了这种意合性的特点。从汉语汉语合成词的结构来看,如:用意义相近、相反、相关的两个语素来构词表义。朋友、道路、离别、答应、依靠、寒冷、爱好、孤独(两个语素义相同或相近);长短、买卖、开关、出入、反正、呼吸、高低、深浅(两个语素义相反);眉目、耳目、嘴脸、手足、口舌、手脚、江湖、江山(两个语素义相关);忘记、国家、人物、窗户、甘苦、好歹、是非、得失(由两个语素构成,但其中一个语素的意义消失)。这些合成词的两个语素或相近,或相反,或相关,或者只取其一,但是在形态上体现出的是两个语素,这是汉语意合性在构词上的体现。再看汉语词组的结构,如:“吃饺子”(动作—受事)、“吃馆子”(动作—处所)、“吃大碗”(动作—工具)、“吃小灶”(动作—方式)、“吃父母”(动作—凭靠)等,在结构上都是述宾关系,但语义关系各不相同。又如;“这个球踢高了”,“踢高”说明球没进球门的原因是角度高了。如果要说明角度的其他偏差,还可以用“偏”、“歪”、“斜”等做补语,说“踢偏了”、“踢歪了”、“踢斜了”等;如果要说明时机没有掌握好,可以说“踢早了”、“踢晚了”等;如果要说明力量和距离的偏误,可以说“踢轻了”、“踢近了”等;另外,还可以有“踢累了”(指踢球的人)、“踢破了”(指球)等其他的说法;又如“饭吃多了”、“饭吃饱了”、“饭吃快了”、“饭吃完了”,按照句法分析,它们的层次构造完全一样,但分析其语义关系,“多”指“吃的饭”多了,“饱”指“吃饭的人”饱了,“快”说明的是“吃”这一动作行为,而“完”既可以说明“饭完了”(即“饭吃光了”),也可以说明吃饭这一动作行为的结束。这些不同的说法,在结构上都是述补关系,但语义关系又是丰富多样的。汉字的构造方式,指事字和会意字也体现了汉语的意合性。如:“木”(树木)上加一点成了“末”(树梢),“木”下加一点成了“本”(树根),“木”中加一点成了“朱”(株,即树干);用“人”与“木”意合为“休”(人靠着树休息),用“人”与“言”意合为“信”(人所说的话要守信),用上“小”下“大”意合为“尖”,用“不”与“正”意合为“歪”,用“入”与“米”意合为“籴”(表示买进粮食),用“入”与“水”意合为“汆”(表示把食物放到水里煮)等。6\n汉语的话题句式,也展现的汉语意合性的特征。1.汉语话题句式汉语句子的概念基本上是话题-评论式的,可以看成是二分结构,先提出一个话题,再进行评论或者解说。话题是语义的,和后面的评论不存在一致关系,话题是说话人想要说明的对象,是句子的主体,是全句起主导作用的成分,总是放在句子的开头处,评论部分是述说部分的成分,位于话题之后,对话题进行解释说明或者质疑。汉语话题形式多种多样,话题和成分都可以是词,短语或者句子。例如:1.“西湖很美。”“西湖”是话题,是名词,“很美”是评论,是形容词。2.“郑州的春天风沙很大。”“郑州的春天”是话题,是名词短语,“风沙很大”是评论,是句子。在语篇中,话题-评论结构显得较松散,没有明显的衔接词汇的使用,但是在整体的语义上,对于母语是汉语的人来说是没有理解上的困难的。汉语一个句子可由好几个短句组成,它们之间只有意义上的联系,无需形式上的粘连。相比之下,英语句子往往要求用关系代词或关系副词将句子成分连成一个意义与形式珠联璧合的整体。例如:“只有四婶,因为后来雇佣的女工,大抵非懒即馋,或者懒而馋,左右不如意,所以也还提起祥林嫂。”(鲁迅:〈〈祝福〉〉)例如:“蜜蜂这物件,最爱劳动。广东天气好,花又多,蜜蜂一年四季都不闲着。酿的蜜多,自己吃的可有限。每回割蜜,给它们留一点点糖,够他们吃的就行了。它们从来不争,也不计较什么,还是继续劳动、继续酿蜜,整日整月不辞劳苦……”(杨朔:《荔枝蜜》)再如:“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曹植《洛神赋》)再如:阿Q没有家,住未庄的土谷祠里;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作短工,人家叫他割麦便割麦,人家叫他舂米便舂米,人家叫他撑船便撑船。(鲁迅《阿Q正传》)3.汉语的诗性与意合汉语的这种话题句,很好的体现了汉语的意合性特征。意合型的语言在为诗歌作品提供了开阔的创作空间。中国古典诗词的诗性与汉语的意合型语言是分不开的。例如: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王维《画》这首五言绝句没有一个衔接词出现,对于汉语是母语的人来说,欣赏这首诗不存在任何问题,话题就是诗的题目,画,整首诗就是对话题“画”的评论,6\n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评论。汉语的诗性特征,虽然在个别细节上不同的人会有些分歧,但大体上有了比较公认的结论,张世英用诗的语言特征来说明汉语的诗性特征,我们认为比较有代表性。他把汉语的诗性特征概括为四个特点:言约旨远;象征性和暗喻性;画意性;音乐性。我们将其进一步整理成:简约性;象征性;画意性;音乐性。“言约旨远”,其实主要指“言约”,也即简约性,因为“旨远”可用象征性概括。又因为暗喻性本质上也是象征性,所以我们把第二个特点“象征性和暗喻性”都通称为象征性。同样,汉语的意合特征到今天虽然也有不少分歧意见,但大体上来说,其主要方面还是得到大家公认的,我们姑且把汉语的意合性概括为三个特点:形象性:简易性:顺序性;音乐性。成中英深刻地论述了汉语是一种形象语言。郭绍虞则对汉语的简易性、顺序性和音乐性进行了深刻的论述。我们认为这四个特点比较集中地说明了汉语的意合特征。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出,汉语诗性的其中三个特点与汉语意合的其中三个特点的一致性:简约性对应于简易性;象征性对应于形象性;两个音乐性自然是对应的。只有诗性的画意性和意合的顺序性好像看不出直接的对应关系。其实它们也是具有内在的联系的。汉语诗性中的象征性指以表示具体事物或具体实景的语言暗示象征深远的意境。法国当代著名哲学家李克尔认为:“语言的神奇性正是在于:语言是利用象征的特性玩弄‘指明——隐藏’的双重方向的运动的魔术——语言在‘指明’时就包含了一种新的‘隐藏’,而在‘隐藏’时又包含了再次指明的可能性。”口这段话深刻地揭示了象征乃是语言的诗性本质。综观中外文学史,可能没有哪一个民族语言能像汉语这样有如此复杂系统的象征体系:松柏象征坚贞,梅花象征坚韧,竹象征气节,菊花象征孤标亮节、高雅傲霜。兰花象征高洁、典雅、坚贞不屈,等等。中国诗歌几乎每一首都浸润着象征意蕴。那么如此众多复杂的象征意蕴的表达又是通过什么样的语言文字的形式载体来实现的呢?我们认为,汉语诗性的象征性与汉语意合特征中的形象性是密不可分的。范军指出:“象征性思维有利于促进中国人体验、意会能力的发展,同时也抑制了信号化推理因素。中国传统的象征性思维,迥异于西方古代的逻辑思维,其实质是一种形象思维。”他进一步指出:“过去,人们往往将比喻和象征看作文学表现的手法,而忽视了它所代表的传统思维方式的深层意蕴。事实上,早在先秦时期,比喻和象征就不仅是文人学士自觉遵循、普遍采用的艺术手法,而且是思想家们借以完美表达思维、建构理论体系的重要手段。这说明,汉语诗性的象征性和哲学中的形象思维具有同构性,那么这种同构性是否可以延伸到作为它们形式载体的语言文字呢?事实的确如此,汉语的形象性早已成为不刊之论。成中英指出:“中国语言以形象为主导,中国文字是象形文字,‘六书’就以象形或取象为主,当然也有象声,都是对客观自然现象的模仿。指事也以形象一符号显示自然关系、模拟自然关系。会意则是对事态的复杂关系的显示,不是单纯的象形。这基本上决定了中国文字的形象性。转注、假借则是语义的延伸,是把象形文字的形象性延伸出去。语义的延伸也代表了形象的延伸。”语言文字的形象性和汉语诗性的象征性的密切关系是无可怀疑的。 汉语诗性中的音乐6\n性指汉语在用简洁形象的语言表达尽量丰富深刻的象征性意蕴时所表现出的音乐特征。“诗的语言的画意性在于提供空间上同时并存的事物的外在形象,使语言所未说出而又暗指的精神境界更具鲜明性,但仅仅画意性语言还不足以表达时间上先后之承续,不足以暗指精神境界的节奏性,这就需要语言的音乐性。”所以真正的诗性语言必然具有以节奏为基础的音乐性,单就中国古诗词而言,可以说,世界上很少有其它语言的诗歌的音乐性能与其媲美的,它们具有最多的音乐性成分:音节整齐、押韵、平仄、双声词、叠韵词等等。实际上不但汉语的诗歌等韵文体是如此,其散文体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也就是说,只要是通顺的汉语,即使语言使用者不去有意地去追求语言的音乐性,汉语也必然含有较强的音乐性。这正是因为汉语本身的结构组织就利用了节奏性等音乐成分,这也就是汉语意合特征中的音乐性。正像郭绍虞所指出的:“化长句为短句,有时再组成匀整的句式。不仅可以充分表达复杂的思想,同时也可以表达复杂的情感。并且再能使人在理解复杂的思想情感之外,同时体会到汉语音乐性的美感,以加深对于思想情感的理解。”申小龙的论述更为具体:“汉语句子的脉络与句子节律是浑成一体的。音步是节律的基础。汉语利用语词单位‘单音节’、‘孤立’的纯一特点,以单音词构成单音步。以双音词构成二音步,于是只须把单音词与双音词巧为运用,使之错综变化,也就自然造成了汉语的节律。”可见,汉语意合语言的音乐性与汉语诗性的音乐性是天然契合的。 汉语诗性特征中的画意性与其形象性是有密切关系的。画意性指,诗性语言虽然也仅仅是语言。而非绘画中的线条、颜色、人物的姿态,但这样的语言却具有触发人的想象和联系的特点,让鉴赏者在头脑中产生一幅生动的画面。但这种理解仍然是画意的浅层理解,而画意性的最深层理解则是指在形象和画面背后表达的深远意境。可见,只有形象语言经过匠心独运的构思和巧妙的安排后才能产生画意性。而汉语意合特征的顺序性恰恰说的就是“汉语不象西方语言那样为每个句子建造一个以动词为中心的空间结构体,而是以流动的短语形成一种具有逻辑天籁的心理时间流。”如《红楼梦》写刘姥姥初进荣国府,与王熙凤正说着话,“只听一路靴子响,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从逻辑上讲,刘姥姥忽听靴子声响,有个男人进来。她最关心的是“少年”,然后才看清楚他的服饰、身段、面目,可见汉语句子的流块建构确实具有一种心理时间的逻辑天籁。可见,汉语以时间流来按排语序为形象语言最大限度地追求画意性表达深远的意境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6\n转贴于中国论文下载中心http://www.studa.net 参考文献:[1]成中英,中国语言与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A],中国思维偏向[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2]范军,略论我国先秦时期的形象思维[J],江汉石油学院学报(社科版),1999,(4)。[3]郭绍虞,汉语语法修辞新探[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4]高宣扬,李克尔的解释学[M],中国台北:远流出版社,1989。[5]李瑞华英汉语言对比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6]潘文国,汉英语对比纲要[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7。[7]潘文国汉英语对比研究纲要[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2。[8]申小龙,语文的阐释[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1。 [9]徐静茜,汉语的“意合”特点与汉人的思维习惯[J],语文导报,1987,(6)。 [10]张世英,语言的诗性与诗的语言[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1,(1)。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