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为何与哲学何为 6页

漫谈：何谓哲学与哲学何为高捍东08年4月8日晚上七点南二阶开场白：哲人近三千年的哲学探讨，理论建树可谓汗牛充栋，但令哲学界至今尴尬汗颜的是：没有人能够拿出让众人可以接受的哲学定义。由于哲学本身究竟是什么无法说清道明，哲学的功能和哲学探讨到底对我们有何意义的问题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这两个问题成为哲学问题中最繁难艰涩的问题，以至于有人放言：虽然每一个哲学家和哲学教师可以按自己对哲学的理解给出一个哲学定义，也能说出自己认为的哲学功能，但不要企图能对哲学下一个令众人均认可的定义，也不要指望对哲学功能的道说能够被众人接受。因为事实上没有人能够说明这两个问题。据说一个日本学者就曾说过这样的话：“要想为难一个哲学家，就请问他‘什么是哲学’和‘哲学能给我们什么’。而一个哲学家若被问到这两个问题时，理当不做回答并愤然离去。”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不信邪的哲学学者致力于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他们似乎不相信，回答何谓哲学与哲学何为的问题，真的会像制造永动机那样不可能。处在深刻变革中的当下中国，我以为很有讨论这两个问题的必要，因为一个对哲学本身理解混乱和错谬的民族是没有希望、无法行进在正确道路并成为先进的民族。有两件事对我刺激颇深。（1）一次大会上，一位学中文的学者给公众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说，一个哲学家搭乘一渔夫的船过江。无聊间，哲学家问渔夫是否懂得数学。当渔夫回答不懂时，哲学家说他这辈子丢失了三分之一的生命。在一阵沉默之后，哲学家又问渔夫是否了解哲学，当渔夫亦作否定答复后，哲学家非常遗憾地告诉渔夫，他这辈子又丧失了三分之一的生命。船到江心，大风骤起，波涛翻滚，小船无法驾控。此时，渔夫反问哲学家是否会游泳，当哲学家惊恐万分地说“不会”时，渔夫非常无奈地对哲学家说，“那您就要失去整条生命了……”在零零碎碎的掌声和轰笑中，我似乎感到眼前高悬着四个大字：哲学无用！作为以哲学教学和研究为事业的我，此时感到自己像一个身材、面相、肤色均不被男人看中并永远无法从他们那里获得爱恋的丑妞。当我在校园里听到那不绝于耳的“哲学到底有什么用”的疑问声和以清高轻蔑的口气谈论哲学时，我偶尔只能以哲学家惯有的平静和苍白的语言回击说：“哲学之无用实乃其大用是也！”（2）在一次两百多学生的哲学公共课上，我首先做了一个问卷调查，让学生回答这样一个问题：“说说你心目中的哲学”。事后逐一看完问卷后，令我惊讶地发现：差不多近一半学生认为“哲学是政治”或“哲学是一种政治理论”。哲学确与现实政治有着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存在那种专门为现实政治进行辩护或服务于政治的哲学，但为政治服务绝不是哲学的唯一功能和主要功能，它也无须非要与某种政治理念保持一致，更不能等同于某种政治理论，它们之间有着明确的分界线，不容混同。我们中国的哲学教育从中学就开始了，而且一直要进行这种教育到博士。反反复复就是马哲教科书中的那些内容，或与之相一致、能够对之做出证明的内容。这种哲学教育的时间不可谓不长，但最后却让受教育者认为哲学就是政治或政治理论，这实在是我国哲学教育的失败和偏失。大家从我对待上述两件事的态度中可以听出我的两个否定性的观点：哲学绝非无用！哲学不能混同于政治！此次讲座的题目——哲学为何与哲学何为——6\n表明：我将通过对这两个问题的漫谈来纠正人们对哲学认知上的偏失。我不敢保证我的思考是正确而完备的，只想在此为大家提供一个对哲学认知的平台，给出一点有启发的议论。一、剖析一些颇有价值的看法：现实中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一些人对哲学有些深度和高度见解的议论，下面几种就是：A、“哲学家是那种专门制造考验人的智力作品的人，其中一些哲学家是无事生非、故意扰乱人类内心安宁的专家。学哲学实为检测自己的智力，并有意锻造一颗不安宁的心。当他发现自己的智力不弱而又适应了内心躁动的时候，他便也开始制造考验别人的智力作品并把某种不安分传染给别人。”学哲学的确是对人的智力的一种考验，晦涩难懂基本上就是哲学的外在特征。没有人指导和引入，找不到恰当的切入点，一般人确实难以涉入其中。真正有点哲学修养的人，人格非常独立，眼光也较独特和深邃，批判意识和超前意识强于常人，故而有一颗不安宁和时刻躁动的心灵。他常常把人们长期固守而以为正确的认知和信念搅得让人产生疑惑，很难表现得同于常人，他也不屑于和同时代的常人相同。故而有人称哲学家都是疯子或神经病患者，发生在哲学家身上的悲剧一再上演。哲学家在思想文化领域是“无事生非”者，他们研讨的许多问题看似毫无价值，让人觉得是“多此一举”，他们的神情似有“杞人忧天”之状，但凡能够理解他们的人，都会认为这正是他们的常态。正如我的一个哲学朋友所言：“无事生非”的哲学家可以理解，“多此一举”的哲学家应该称赞，“杞人忧天”的哲学家值得尊敬。有人通过哲学家的这种常态谈及哲学说：哲学惯于在确信处究问，在无疑处沉思，在无用处深掘，在安宁处躁动，喜欢在难题上下力，从宏观高度总结提纯或从根本处透视分析，乐于在人类思维极限或边缘处漫游。虽然这是一种外在性的描摹，多少还反映了哲学的一些本特征。B、“哲学就是用人人都不懂的概念讲人人都懂的道理，或者相反，用人人都懂的概念讲人人都不懂的道理。”这个说法有点意思。我颇表赞成。有许多实例可以印证。如：……C、哲学是对智慧的追求，哲学就是爱智慧，哲学给人智慧，使人聪明。（当然也有反面的说法：“哲学就是使人糊涂”。）哲学与愚昧其实也有点缘，正所谓“大智若愚”。“哲学是一种智慧”的说法不错，但应揭示这种智慧的内涵，回答这种智慧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智慧。依我愚见，这种智慧是纯理论界面意义上的。它让人习惯于从宏观整体把握细节，从联系中看到事情的真像，从可预料的结果透视当下的“应当性”，从根源处突显事物的本质。在常人见到“动”的地方，注意到“静”的一面，反之一样；从常人把握的相对性方面，看到绝对的方面，反之亦然；其它还有“从同中见异”或“从异中见同”之类的能力。哲学智慧与小聪明有关联，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哲学智慧到小聪明是一个下降的过程，许多哲学家可能有哲学智慧，但却缺乏小聪明。马克思是哲学家和经济学学家，但做股票却几乎没有成功过。哲学的确可以给人某种智慧，让人的生存多一份清醒，少一点“沉沦”，活出一个多少有点本真或完全本真的自我。但哲学真正直接给人的还不是智慧，而首先是一种境界和素养，智慧不过是这种境界和素养的伴生物。关于这一点，还有待开发议论。D、哲学是世界观和方法论。这个定义可能是最接近哲学本质的定义，但却失之笼统。所谓“世界观”就是对于世界总体性的看法，可除了少数哲学家确实是提出了关于世界总体性的看法之外，并不是所有的哲学家都热衷于这个问题。说人人都有“关于世界整体的看法”6\n因而都有哲学，那是胡诌，因为真正有哲学深邃思想的只是人数极少的哲学家。哲学是“方法论”也同样经不起分析，因为它把“指导性的原则”与方法混为一谈了。总之，这两种说法我以为除了笼统之外，还不到位。E、哲学是关于一般规律的科学。“规律”是事物间的内在必然联系，是决定事物向某个方向发展的内在趋势。有些哲学致力于此，但有些哲学并不热衷于此，没有普遍涵盖性。F、哲学是自然知识、社会知识和思维认知的概括和总结，是对世界的一种总体性的把握。这个定义表明哲学的对象是一切知识，而哲学的功能也只是去对所有的知识进行总结和概括，从中提取那最一般的知识。哲学是知识吗？若是一种知识，真的来自于其他知识的概括和总结吗？这在哲学家那里并没有统一的意见。（知识大爆炸的时代，没有哪一个哲学家可以拥有全知，并能够在全知的基础上进行概括和总结。）G、哲学是关于终极性根据的探寻。这个定义有助于我们对哲学的认知，但这种工作只是哲学的一个内容，而并不是唯一的内容。因为终极性根据是为了求得一种论据，而论据是服务于对某个问题的说明的。二、哲学缘起：1、哲学产生的最深厚的根据：哲学何以产生？首先我来谈谈哲学产生的最终根据问题。我以为哲学产生的最终根据只能从人的本性中去揭示。A、与动物相比，人具有哪些与之完全不同的特质？最本质的不同是什么？B、“人之最本质的特征是其能够享有越来越大的不断超越自我、创造新我的能力，从而具有越来越大的自由。”C、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定义是从人活动特点来说的，尼采、柏格森、恰丁等则是从人的生命特质来说的。两厢比较，我个人以为后者更有高度和深度。D、哲学的产生是人类在精神上实现新一轮超越的开始。哲学是人类在精神上不断超越自我而有的各种精神产品。这是内在于人性的主因。因此，哲学的出现实在不是那种吃饱饭了没事干的人凭空制造的东西，它植根于人类的那种不断超越自我的自由本性，哲学应当在人的这种本性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根据。从对哲学功用最深刻的看法中，我们可以这样说：有哲学素养和引导的人生，是最能体现人性的人生。难怪哲人苏格拉底早就告知我们说：未经审慎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意即：不经思考的人生不值得一过，没有目标的生活是懵懂无意义的生活。哲学是我们获得这种审慎能力的前提条件，没有哲学修养含金量的生活还不是完全属人的生活。大学教育的目标就是要培养那种有思维力、创造力、交往力和挟有人文关怀素养的正确生活目标和观念的综合性人才。哲学学习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筹码，因此世界各国大学均重视哲学教育。E、超越者将遭遇众多矛盾的纠缠，而不断萌生而必须面对的重大矛盾是一般科学或专门的学科解决不了的，它们必须仰仗哲学给出一个似是而非或似非而是的解答以求有方向感并使心灵获得某种安慰。这可以看作是哲学产生的外部原因。D、哲学对于人类正如人类之于地球，既不是从来就有的，也不是非有不可的东西。因为没有人类，地球照样可以如宇宙其他星球一样自在地存在，没有哲学，人类生存似乎也无大碍。但人类一经在地球上出现，它就会渐次按照人的生命目的发生改变；哲学一旦出现，人类就不可能再依自然状态存在下去，它将引导人类自身按照不断提升的人性目标（即不断更新的人之为人的目标）而前行，而且会傍生至人类的终结。2、令人惊异的“同时性”现象。6\n（所谓“同时性现象”即指谓公元前八—六世纪在世界的中国、印度、西亚、希腊几个地区差不多同时出现了类似哲学的文化。此时期被一个叫雅斯皮尔斯的德国哲学家称之为“轴心时代”。）在中国有：儒、道、法、墨、阴阳等哲学学派的产生。在印度有：释加牟尼佛学哲学的产生。在西亚有：琐罗亚斯宗教哲学的产生。在希腊有：自然哲学的产生。下面简说中国、印度和古希腊哲学的产生。（1）、中国哲学的产生：西周末年，原本稳定的“井田制”社会出现了“圣王不作，诸候放恣，处士横议”的局面，形成了“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情势。当时的学派号称“百家”，后人归类为：儒、道、法、墨、名、阴阳六家。（2）、印度哲学的产生：外来的雅利安人侵入印度并带来了一种宗教文化（“吠陀神话”和“吠陀梵书”），之后从中衍生出有哲学高度的《奥义书》。在古代印度，哲学与宗教是统一的，一开始就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后因统治者（婆罗门）的腐化，这种宗教出现了危机，出现了类似中国的百家争鸣的局面。释迦牟尼就是在争鸣中出现的佛教创始者。后人一般将佛教出现视为印度哲学的真正产生。（“释迦”是族名，“牟尼”是圣人、贤人、有智慧的人。据说释迦牟尼是释迦族的王子，29岁出家，35岁在菩提树下证悟得道，之后传授子弟，80岁圆寂。）（3）、希腊哲学的产生：哲学不是起源于对大千自然的“惊异”，而是起步于对“智慧”的追问。（哲学在希腊起步于和埃及、巴比伦民族比较中发现的自身愚昧，因此，“哲学的探索只是为了想摆脱愚蠢”这句话是对的，但绝非起源于“对自然万物的惊异”，而且只有当希腊人真正反思“何为智慧”并做出初步解答时，哲学才正式产生。）3、世界三个地区的哲学特点（1）、希腊哲学特点：喜欢将宇宙世界作理性化处理，并把它看成是统一的，或统一于物质，或统一于上帝，或统一于精神。他们追求将个人、个体提升到一般和普遍的高度,展示一种超世情怀。属科学型哲学。（2）、印度哲学特点：以寻求个人的解脱为哲学宗旨.对印度哲人来说，生活的世界是一片苦海，苦之最大是轮回。哲学当探求脱离苦海、超脱轮回之法。显示出一种出世意向，可归为玄思型哲学。（3）、中国哲学特点：中国哲学一直以儒学为正统，着眼于现实社会，不注重彼岸世界；强调道德教育而非宗教说教；它与伦理学联系密切，本体论、认识论同道德论相互渗透，具有浓厚的伦理色彩；中国哲学的思维方式倾向于整体性、有机性与连续性。体现为人伦情节，属贤人型哲学。三、哲学对象和哲学问题任何学科都有自己独特的研究对象和论说的对象，哲学似乎也不例外。但我要说，哲学的对象不是外在的事物和现象，而是人本身精神内部的某种类型的观念、理念或信念。当它们出现了危机和困惑时，哲学就登场了。哲学对象就是人们普遍信守的某种观念或某些权威张扬的一些理念，哲学问题首先恰恰是对这些观念、理念或信念进行质疑而有的问题。例如：泰勒斯的哲学问题之产生，苏格拉底哲学问题之产生；笛卡尔哲学问题之产生、康德哲学问题之产生，马克思的哲学问题之产生，等等。6\n人们普遍信守的观念和权威张扬的理念都是人的精神层面较高级的东西，这些东西决定着人的精神面貌、气质、生活态度、看问题的方式、认知事物的角度，也塑造人的品格。一般而言，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所信守的观念，扩而大之，一个民族和国家文化特色也与长期共同信守的观念和理念有着很大的关联。邓小平同志深谙此理，中国进入改革开放之前，引导国民学界进行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就是为了纠正文革期间形成的“两个凡是”的观念。对这些东西进行质疑，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自觉进行的，只有那些有较高哲学修养的哲学家或学者才能进行。四、哲学的功能哲学对人们普遍信守的观念或权威张扬的理念进行质疑，这只是哲学功能的一个方面，如果将这个方面的工作叫“破”或“批判”的话，那么，哲学的另一种功能也是必须有的，即：“立”或“建构”。将这两个方面予以综合，我们就得到了哲学功能的完备认知，即：哲学功能是审视、批判、分析人们普遍信守和权威张扬的某些带根本性的观念，剔除其中偏失的、陈旧的和错误的，最后建构新观念系统重新武装人，以提高人的精神素质和品位，重新塑造人。我们中国解放以来曾受到两种观念的支配，一是政治观念。这种观念把我们抛入到长期的政治运动中，成为热衷于政治斗争性的动物，以文化大革命结束时告一段落；二是经济观念。这种观念把我们被卷入世界经济浪潮之中，成了拜金主义的经济动物。后面的发展该是什么方向的观念？我认为，应该是“精英观念”。“精英观念”的建构必须是前两种观念的积极“扬弃”！（评当今教科书中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当今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现状。——传统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的确存在严重的问题，目前中国哲学界已有人表明了这样一些看法：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太具有浓郁的政治意识形态色彩，而且基本上是以机械唯物论的头脑处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的，根本没有达到和反映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水平。它的基本内容几十年不变，是占统治地位的政治意识强硬维护的结果。因此，与其说它是一种哲学，不如说它早已褪变为一种政治意识形态，对学生和国民真正的哲学教育和修养无补。从这里我得出一个结论：再好的哲学，只要被统治集团强降为一种政治意识形态，那么，这种哲学就有失去生命力而走向死亡的危险。现在教科书中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上已是一个有着浓郁教条主义色彩的哲学，国内哲学界正在意欲改变这种现状。）五、哲学定义：给出一个哲学定义，首先我们必须明白下面几点：A、哲学也立足于对世界的改造，但它是通过改造人来达到对世界的合乎理性的改造的。而改造人又主要是更新人的观念。B、哲学家不是那种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的事业，而是一种出于社会道义和责任的纯理论性的思考活动。C、所有科学和一切文化作品都有影响人的观念的作用，但唯有哲学是直接以人的观念为对象并直接在人的观念层面上做文章的学科。它的功能只有两个：已有观念系统的审视、批判和新观念系统的探索与建构。简而言之：批判和建构。D、哲学不存在科学不科学的问题，判断一种哲学的价值或信奉一种哲学，标准不在于它科学与否，而在于它有多大的合理性和是否确能更新并提升人们的观念。当然，“合理度”的确认却要仰仗于一个人的前位意识、科学知识、人生经历和阅历等方面的背景知识。哲学定义：哲学是肩担道义和责任的哲学家（或有一定哲学素养的学者）审视、批判现世人们普遍信守或权威张扬的某种具有根本性的6\n观念，然后摸索建构新观念系统以替换之、借以提升人精神品位的纯理论性的活动和这种活动的结果。简言之：哲学是批判和建构观念的纯理论性活动和活动的结果。（下面可以让我们检验一下：中国哲学、印度哲学、法哲学、政治哲学……）六、哲学最核心的问题当你对人和人生追问的越深，当你对人的共同本质和本性了解的越是透彻，你就不能不进入到哲学层面。对人类的共同本质、人生追求的本真目标和人生的意义的最深认识，最后都会聚合到一个令人困扰的概念上，即：“自由”或“人的解放”。可以这样说，哲学所涉及的最实质性的问题或最核心的问题都是关于“自由”和“人的解放”的各种极有深度的思考上（虽然体现这一点经历了一个过程）。人类本性的超越性，是永远都不会满足已经获得的自由和解放的，哲学就总是为人类指出新的自由目标和解放目标。哲学家均力图对下述问题做出回答：人有没有自由？有怎样的自由？可否实现自由？实现自由的可能性条件是什么？有自由和没有自由的终极根据何在？人的本质是否可以定格于“自由超越自我”之上？人类可以很好地展示和把握自己的自由本质吗？哲学是哲学家对人类生存条件、生存境况、生存质量和生存意识及活动（享有的自由状态）极为不满而企图从根本上找到解决之途而形成的系统理论。哲学家都是心灵躁动不安而又忧虑极深的学者型人物。哲学定义也许不是唯一的，从人之本性是超越性和为了“自由”而动的情况看，我们还可这样来定义哲学：哲学是哲学家使自己的精神向一种终极目标自由超越并力求获得理论和精神安慰的一种努力，努力结果而形成的系统理论就是哲学。补充的话：（1）哲学的批判指向一切影响人的观念的领域，但更多地指向哲学同行，形成不同哲学提供的不同观念系统的理论交锋，并催生新的哲学理论。因此，哲学的批判功能更多地发挥在对别的哲学审视和批判上。（2）英国新黑格尔主义哲学家布拉德雷说过这么一段话：哲学本质上是人类的一种“欲经验神性”的冲动，在哲学中得到的所谓真理即不是完全和绝对的，也不可能得到证明，毋宁说，哲学形而上学不过“是为我们本能所信仰的东西找出一些拙劣的理由”罢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