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法国哲学 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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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17 发布

世纪法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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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8世纪法国哲学第一节概述十八世纪上半叶,英国已完成资产阶级革命,资产阶级与贵族相妥协建立了君主立宪制国家,资产阶级为了从思想上统治和奴役劳动人民,完全抛弃了唯物主义而乞灵于唯心主义和宗教。与此同时,唯物主义在法国却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成为近代资产阶级唯物主义哲学的高峰。十八世纪上半叶,法国正处在资产阶级革命的前夜,资产阶级正在积极准备一次伟大的反对封建专制的彻底革命。与此相适应,在意识形态领域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启蒙运动,形成了战斗的无神论和唯物主义,为行将到来的革命制造舆论。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说:“18世纪的法国启蒙运动,特别是法国唯物主义,不仅是反对现存政治制度的斗争,同时是反对现存宗教育神学的斗争,而且还是反对17世纪的形而上学和反对一切形而上学……的斗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9页)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彻底性和法国唯物主义哲学的战斗性完全根植于法国当时的经济、政治等状况。1789年革命之前,法国是典型的封建君主专制国家。国王的意志就是,国王宣称:“朕即是国家”。巴士底狱就是君主专制的象征。当时的法国社会,人们按其地位的不同被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天主教的僧侣,第二等级是贵族,第三等级是资产阶级、农民、手工业工人、城市平民等。第一、二等级是特权等级。他们在政治上享有一切特权,掌握着政府和军队中的重要职权,他们虽然只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二,但在经浊上却占有全国耕地的百分之六十左右。他们以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残酷地剥削人民,过着糜烂的寄生生活。这两个特权阶级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和剥削者。第三等级在政治上没有任何权利,受尽封建统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承担着沉重的封建劳役,是被统治者、被剥削者。第三等级与第一、二等级的矛盾是法国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随着生产的发展,这一矛盾日益激化。法国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早在十六世纪已在封建社会内部孕育成长,到了十八世纪有了很大的发展。除英国之外,法国是当时欧洲工商业最发达的国家。手工工场发展得很快,而且规模很大,工人达千人以上。商业,特别是对外贸易有很大发展,法国商品畅销全欧,具有高楼大厦的巴黎是法国工商业的中心。随着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封建的土地所有制、行会制和封建割据所造成的关卡的林立、度量衡的不统一、货币制度的混乱越来越成为酱主义经济发展的桎梏,资产阶级与封建贵族的矛盾日趋激化。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同时,资产阶级的力量也日益强大。除一般从事工业商的中、小资产阶级之外,还形成了在国民经济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大工商业家、大银行大农场主等,正如恩格斯所说:“在法国从十八世纪起,富有的、强大的资产阶级就在形成”。(《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52页)然而经济上富有的资产阶级却长期处于政治上无权的地位。资产阶级为了争取政治权利,不惜重金购买贵族封号,力图挤入贵族的行列。可地封建统治者却竭力排斥资产阶级的政治势力。国王路易十四曾下令取消资产阶级购买贵族封号。这不仅表明法国资产阶级不可能象英国资产阶级那样与贵族结成联盟,而且也表明资产阶级与封建专制的矛盾进一步加深。正是因为这样,就迫使资产阶级不得不同劳动人民,主要是同农民结成联盟反对封建专制,夺取政治权利。第三等级中的广大劳动人民是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他们饱受封建统治者的剥削和压迫,特别是占全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更是生活在贫困中,挣扎在死亡线上。农民每年交给国王、贵族和教会的各种税收和贡品要占全年收成的四分之三左右,只剩下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属于自己。即使是丰年,农民的收入也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如遇荒年,则饿殍遍野,大批农民流入城市沦为乞丐。1777年法国乞丐竟达125万人之多。\n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日益激化,在农村中农民反对封建专制的暴动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在城市中,手工业工人和城市平民反专制统治的斗争也不断出现,甚至展开了街垒战。广大劳动人民的英勇斗争不仅促进革命形势的进一步发展,而且也显示了他们是彻底埋葬封建专制的主力军。但是,由于农民本笛是一个不断分化的阶级,它不是新的生产关系的代表,不能成为一支独立的革命力量登上历史舞台。手工业工人不仅人数少,而且不成熟,它们只是近代无产阶级的前身,不能领导农民。而资产阶级是代表一种新的生产关系,而且业已成为一个独立的阶级,所以领导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任务就历史地落在资产阶级的肩上。法国资产阶级成为这次革命的领导者,而广大的劳动人民则资产阶级在革命中的强大同盟军。由此可见,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不同于英国资产阶级革命。马克思说;“在1648年,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结成了同盟反对君主制度,反对封建贵族和反对占统治地位的教会。在1789年,资产阶级和人民结成了同盟反对君主制度、贵族和占统治地位的教会。”(《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第124页)列宁指出;“这个联盟保证了革命的彻底胜利。”(《列宁全集》第21卷第395页)法国革命不同于英国革命的另一特点是完全抛弃了宗教外衣。作为法国国教的天主教在法国的社会生活和国家生活中具有重大的作用,是封建专制的精神支柱。法国资产阶级大都信奉新教——路德派和加尔文派,可是封建统治者强迫他们改信天主教,否则就严加迫害。因此,法国资产阶级不能象英国资产阶级那样借助宗教的旗号来进行革命,而是坚决抛弃宗教外衣直接进行夺权斗争。正如恩格斯所说:“路易十四的暴力措施只是方便了法国的市民阶级,使他们可以赋予自己的革命以唯一同已经发展起来的资产阶级相适的、非宗教的、纯粹政治的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351页)以上是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产生和发展的政治、经济背景。恩格斯指出;“随着自然科学领域中每一个划时代的发展,唯物主义必然要改变自己的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320页)法国唯物主义哲学是与当时自然科学发展的状况密切联系着的,是“自然科学形成过程的产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657页)十八世纪的自然科学特别是数学和力学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牛顿万有定律的广泛运用,推动了天文学的进一步发展。德国的康德(1724-1804年)提出星云说,以自然的原因说明太阳系的形成和发展。这也表明人们有能力认识自然界最深奥的秘密在,而不需要求助于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化学方面,法国的拉瓦锡(1743-1794年)创立氧化说,抛弃了神秘的燃素说,从而引起化学领域中的革命。在物理学方面,已研究了热、电、光等运动形式。在生物学方面,瑞典的林耐(1707-1778年)把前一时期生物学界积累的丰富材料进行整理,使它系统化,提出了分类法。但他强调动植物的种类是不变的,并且认为生物界与非生物界的界限是不可逾越的。法国的毕丰(1707-1788年)论述了地球形成的历史和生物(包括人在内)的产生与“变种”的历史,提出了环境决定变种的学说以及人与猿同源的思想。此外,生理学、解剖学和医学也有所发展。这些科学的发展,有助于人们进一步了解生命现象,说明物质与意识的关系。但是,必须指出,当时自然科学中各部门的发展是不平衡的。地质学“开始从它过去所陷入的荒诞假说的深渊中逐渐挣脱出来”,地理学刚刚被提高到科学水平,生物学、化学还处于不完全成熟的阶级。只有数学、力学和天文学的发展已处于较高的水平。牛顿的古典力学已获得普遍的承认,以致力学规律被提高到一般规律的地位,似乎力学规律可以解释一切现象。恩格斯把这时期自然科学发展的基本情况概括为“旧的牛顿——林耐学派的自然科学”。这就是说,这时期牛顿的机械主义和林耐的形而上学思想居于统治地位。十八世纪自然科学的发展状况给法国唯物主义以深刻的影响,使它能在概括自然科学先进成果的基础上超过十七世纪的唯物主义;同时也使它带有机械的和形而上学的局限性。恩格斯指出:“每一个时代的哲学作为分工的一个特定的领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驱者传给它而它便由以出发的特定的思想资料作为前提。(《恩格斯致康·\n施米特(1890年10月27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485页)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哲学继承和发展自古希腊以来的先进的哲学思想。如,古代德克里特和伊璧鸠鲁的原子论唯物主义和无神论思想,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和哥白尼、布鲁诺等人的先进思想。特别是近代英国的培根、霍布斯和洛克的唯物主义的经验论,还有牛顿、托兰德等人的自然神论。此外,十八世纪的法国唯物主义哲学还继承和发展了本国的哲学思想,如笛卡儿哲学中的唯物主义。所以,马克思和恩格斯说:“法国唯物主义有两个派别:一派起源于笛卡儿,一派起源于洛克……这两个派别在发展过程中是相互交错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60页)综观以上所述,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哲学概括了当时自然科学的优秀成果,继承和发展了自古以来的先进哲学思想,抛弃了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众而超越了古代素朴唯物主义和十七世纪的唯物主义,成为近代唯物主义哲学发展的高峰、唯物主义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第二节法国自然神论者一、伏尔泰费朗斯瓦·马利·阿鲁埃(笔名伏尔泰,Voltaire1694-2778年)是法国资产阶级启蒙运动的领袖人物。他出身于巴黎一个富裕的资产阶级家庭,祖先是呢绒和皮革商人,父亲是律师。他在耶稣会办的贵族学校念书,但他厌恶经院哲学,喜受文学。1717年,伏尔泰因在诗中嘲笑奥尔良公爵,被关进巴士底狱。后来又因得罪了一个小贵族,再次被投入巴士底狱。出狱后,被驱逐出境。伏尔泰在英国住了两年多,他深入地研究英国的哲学、科学与政治制度。回国后于1733年发表了《哲学通信》,热情地介绍英国的见闻,宣传英国的先进思想。该书立即被法国政府下令烧毁。伏尔泰不得不亡命荷兰。不久他避难于夏德莱侯爵夫人的庄园中。夏德莱侯爵夫人逝世后,他应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的邀请去柏林,后来因与国王发生冲突而离去。1755年,伏尔泰在瑞士与法国交界的地方购买了费恩城堡,度过最后的二十几年。晚年,他仍努力工作,继续战斗。伏尔泰具有多方面的才能,是诗人、剧作家、小说家、历史学家、哲学家,又是自然科学的普及者,在资产阶级启蒙运动中具有很高的威望。伏尔泰的主要哲学著作有:《哲学通信》(1733年)、《形而上学论》(1734年)、《牛顿哲学原理》(1738年)、《哲学辞典》(1764年)。(一)宇宙是一架巨大的机器伏尔泰的世界观深受牛顿和洛克的影响,并最早在法国以通俗的语言宣传牛顿的思想。伏尔泰认为,牛顿以万有引力规律证实宇宙是一架巨大的机器。如果制造一架良好的机器需要良好的机器匠,那么宇宙这架无比奇妙的机器也就需要析好的机器匠才能把它制造出来。这个机器匠就是上帝。上帝创造了宇宙,制订了宇宙的规律,并给宇宙以第一推动力。显然伏尔泰的“上帝”并不是天主教所崇拜的偶像,而是其机械主义必然导致的结果。他自己承认:“运动并不是凭自身而存在的;因此必须求助于一个最初的推动者。”(《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71页)可见,伏尔泰是以自然神论的形式肯定了自然界及其规律的客观性。根据机械唯物主义的观点,伏尔泰继培尔之后进一步批判十七世纪的“形而上学”,特别是莱布尼茨的“单子论”他说,既然一切都是预先安排好的,为会么善良的上帝要使这么多的人畜死亡呢?如果是为了惩罚,那么巴黎为什么不受到惩罚呢?伏尔泰还批判笛卡儿的二元论。他认为笛卡儿把身体与思维完全对立起来,当作宇宙的两上互不相干的实体,是完全错误的。他说,正如思考不同于消化一样,我们不能因此设想存在着二个实体,一个会思维,另一个会消化食物。在没有丧失理智的人看来,所谓“二个实体”是可笑的,灵魂不死是荒谬的。伏尔泰指责形而上学者专门从事抽象的、思辨的臆测,而不去研究自然。他风趣地说,如果听话的人听不懂人家在对他说些什么,说话的人也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那么这就是“形而上学”。这种思辨的“形而上学”完全是无用的废物。(二)一切观念都来自感觉伏尔泰继承和发展洛克的经验主义原则,强调一切观念都来自感觉经验。他说:“我们的最初的观念乃是我们的感觉。”\n(《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74页)感觉愈多,观念也愈多。感觉以外界对象为前提,感官是我们认识外界对象的必经门户。根据唯物主义经验论原则,伏尔泰批判了贝克莱的主观唯心主义。伏尔泰指出,感觉不是主观自生的,而是外物作用于感官的结果。如果在人之外不存在有客观事物,一切都是我的“感觉的复合”。伏尔泰还批判笛卡儿的“天赋观念”论,指出“人心里根本没有天赋观念”。(《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74页)伏尔泰在批判唯心主义的斗争中继承和发展了洛克的经验论原则,克服洛克内省经验的不彻底性,这是一个进步。但是伏尔泰还没有超越经验主义的藩篱。在他看来,人们的全部知识只是把“记忆力”所保存的许多观念加以“整理”的结果。因此,人们的认识无法深入到事物的本质。他说,当我们的眼睛还不够敏锐,还不能分别金子的组成部分和一粒芥子的组成部分时,我们就不能对它们的本质有所认识。如果认为必要考察一些最根本的原则,那“我们就必须求助于神”。(《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64页)这是狭隘经验论必然导致的局限性。(三)宗教是理性的大敌伏尔泰从大资产阶级立场出发,尖锐地挟击封建专制制度的罪恶,无情地揭露僧侣和贵族的卑鄙无耻,要求实现自由、平等,保障人民的自然权利。伏尔泰极力赞扬英国资产阶级的民主政治制度,期望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理想王国”。早期伏尔泰的理想王国是英国式的“君主立宪制度”,后期则倾向于共和制。但伏尔泰认为实现这种理想王国不能依靠劳动人民,他把希望寄托在“开明君主”身上。伏尔泰以无比愤怒的激情抨击了作为封建专制精神支柱的天主教教会的罪恶行径。他指出,人生下来时根本没有神的观念,小孩没有神的观念,非洲一些民族也没有神的观念。天主教所谓的“神”完全是僧侣的欺骗和人民无知的结果。天主教正是建立在“最下流的无赖编造出来的最卑鄙的谎言”的基础上的。伏尔泰轻蔑地嘲笑:“十二个人建立的基督教”,只要一个人就能毁灭它。伏尔泰指出,圣经中关于奇迹,关于夏娃是由亚当的肋骨造成的,以及方舟等传说都是无稽之谈。他还指出,基督教的历史是一部残暴的血腥史。1771年伏尔泰给叶卡琳娜二世的信中说,自从这位神圣处女的儿子逝世以来,可以说几乎没有有一天没有困为他而被杀害的。据他的统计,人类因基督教而损失了一千七百余万生灵。这就是说,每一世纪就有一百万人被处死刑。伏尔泰愤怒地谴责宗教裁判所。他说,拦路抢劫的强盗仅仅抢劫你的财物,但宗教裁判所却夺去你的一切,直到你的思想,甚至使你化为灰烬。伏尔泰指出宗教信仰与人类理性是互不相容的,是压抑理性的大敌。他无情地痛骂宣扬蒙昧主义的教皇、大主教是“文明的恶棍”、“两足禽兽”,是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卑鄙的流氓”和“社会败类”。伏尔泰号召人们共同“消灭败类”,要求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同骇人听闻的宗教狂徒们作英勇的斗争。伏尔泰还动员社会力量为遭受天主教迫害致死的人们平反昭雪。他曾要求为新教徒卡拉死后恢复名誉,并使其家属获得自由。伏尔泰反对天主教会的不屈不挠的斗争,使他获得极大的声誉。不过,作为大资产阶级的思想家的伏尔泰,并未能成为一个无神论者。他仍然要求保留宗教。在伏尔泰看来,对资产阶级来说,上帝是不需要的,但是对于广大劳动者来说,上帝是必需的。伏尔泰认为,对劳动人民保留宗教,就可以更好地使用他们。他说,我希望我的供应人,我的裁缝匠,我的仆人,都信仰上帝,这样就很少有人再来抢劫我了。由此,伏尔泰赤裸裸地宣称:“即使上帝是没有的,也必须捏造一个”。正由于此,伏尔泰不同意培尔关于可能存在无神论者组成社会的思想。总的看来,伏尔泰在法国最先宣传牛顿和洛克的先进思想,尖锐地揭露和批判天主教,促进唯物主义和无神论思想的发展,为十八世纪法国启蒙运动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从而也使他获得了很高的声誉。二、孟德斯鸠查理·路易·孟德斯鸠(CharlesLouisdeSecondatMonte\nSquieu1689-1755年)出生于法国吉伦特省波尔多市附近的一个贵族世家。母亲也是贵族出身。伯父——孟德斯鸠男爵任波尔多议会的议长。1700年,孟德斯鸠在巴黎附近的奥拉托里会学院读书。1706年,他回波尔多学习法律,准备继承本族世袭的波尔多议长的职位。1708年,他获得法学学士学位。1716年,伯父病死,他继承伯父的议长职位,并按照遗嘱承袭“孟德斯鸠男爵”的封号。孟德斯鸠在他担任议长期间,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社会实际,更深刻地了解法国社会的腐败和人民的苦难,加深了对封建专制的不满。1726年,孟德斯鸠以高价卖去世袭的议长职位和男爵封号,迁居巴黎,专门从事著述和社交活动。1728年,开始长途旅行,曾先后到达奥地利、匈牙利、意大利、瑞士、荷兰等国,深入考察各国的政治制度、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等社会情况。孟德斯鸠在英国居住期间,研究英国的哲学和政治。他还经常亲自观察英国议会的会议情况。回国后,孟德斯鸠闭门整理所收集的资料,专心写作。他被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和柏林皇家科学院院士,1755年,孟德斯鸠在旅途中患病,同年二月在巴黎病逝。孟德斯鸠的主要著作有《波斯人的信札》(1721年)、《罗马盛衰原因论》(1734年)、《论法的精神》(1748年)。(一)批判封建专制和天主教会作为大资产阶级的思想代表,孟德斯鸠竭力反对“朕即国家”的君主独裁。他说,在封建专制的国家里,法律等于零,君主的意志就是法律。君主的决定一旦发出,便应立即发生效力,即使君主是在酒醉或是精神失常时作出的决定也定要执行。在专制制度统治下,个人的荣辱和生死完全取决于君主的意志。今日是三军的统帅,明日也许做了庖师。讹诈要是得罪了君主制必死无疑;谁要是被君主看中,就是没有长处他也会飞黄腾达。君主“反复无常的意欲毁灭其他一切人的意欲”。(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26页)孟德斯鸠对不合理的封建专制制度十分不满,他说:“君主、廷臣以及若干个别人士,占有全部产,同时别的人却全体呻吟在极度贫困中。”(孟德斯鸠:《波斯人信札》人民文学出版社,第210页)在他看来,君主专制就在于剥削和镇压人民,正如:“路易斯安纳的野蛮人要果子的时候,便把树从根底砍倒,采摘果实。”(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第58页)孟德斯鸠指出:“专制政体的原则是恐怖。”(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第58页)孟德斯鸠虽然批评封建专制制度,但他并不主张用暴力来推翻它。他的理想是建立英国芪的“温和政府”。孟德斯鸠从批判君主专制,进而抨击天主教教会。孟德斯鸠写道:“在专制的国家里,宗教的影响比什么都江堰市大,它是恐怖之上再加恐怖。”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60页)他讽刺天主教会的最高首脑——教皇是魔法师,因为教皇可以使国王相信三等于一(指天主教的教条“三位体”——编者注)教皇可以使人们相信人所吃的不是面包和酒,而耶稣的血和肉(指天主教的“圣餐”——编者注)。他谴责天主教会严重的阻碍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因为教会虽然掌握了大量的钱财,可是他们永远只会往里拿,决不向外掏,财富落入他们的手中,只能使经济陷于瘫痪状态,既没有贸易,也没有百艺,当然也就不会有创造,万般停滞不前,死气沉沉。孟德斯鸠坚决反对灵魂不死的说教,这种说教只能使人幻想死后灵魂在天国享福,而放弃了关心他们的现实物质生活,不去考虑如何改善现存的社会。孟德斯鸠虽然批判天主教,但他并不否定宗教。他认为宗教是管理国家的一种工具,它是唯一可以约束那些不畏惧法律的人们的缰绳。不过,孟德斯鸠主张信仰自由,认为不同的宗教信仰可以并存,要求宗教改革,反对宗教迫害。这些思想都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二)地理环境决定政治制度在世界观方面,孟德斯鸠是个自然神论者。他否认天主教的上帝,但承认为作宇宙始因的上帝的存在。在《论法的精神》一书中,开宗明义地写道:“\n上帝是宇宙的创造者和保养者;这便是上帝与宇宙的关系。上帝创造宇宙时所依据的规律,就是他保养时所依据的规律。他依照这些规律行动,因为他了解这些规律。”(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第1页)这就是说,上帝既是按规律创造宇宙,上帝的一切行动就要受规律的制约,上帝不可随心所欲地干预宇宙的一切。孟德斯鸠以自然神论的形式肯定了物质世界及其规律的客观性和永恒性。他说:“我们看见,我们的世界是由物质的运动形成的,并且是没有智能的东西,但是它却永恒地存在着。所以它的运动必定有不变的规律。”(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第1页)孟德斯鸠的自然神论是其社会学说的理论基础。孟德斯鸠是近代资产阶级社会学中地理学派的理论先驱。他认为,既然宇宙中的一切都受规律所制约,那么社会政治制度也有它自己的规律。在孟德斯鸠看来,合适的这要取决于社会赖以存在的地理环境。孟德斯鸠认为,决定社会制度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如气候的寒热,土地的肥瘠和面积的大小,农、猎、牧各种人民的生活方式,以及宗教信仰、人口的多少、风俗、习惯等等。但其中的气候和土地等地理环境因素起着决定作用。他说;“气候的影响是一切影响中最强有力的影响。”(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第311页)因为不同的气候形成人们不同的精神气质和内心感情。在孟德斯鸠看来,在寒冷气候下,人们具有充沛的精力,具有较大的勇气,较为直爽,较少猜疑、策略与诡计。相反,在气候闷热的地方,炎热的空气使人们感到精神非常萎靡。人们缺少勇气,什么都害怕。炎热国家的人民,就象老头子一样怯懦,寒冷国家的人民,则象青年人一样勇敢。如果气候极炎热,则使身体完全丧失力量,使人丝毫没有进取心,懒惰就是幸福。由于气候条件不同,造成人们的气质与感情的差异,因此适合他们的政治制度与法律也不相同。在气候酷热的国家里,适合于奴隶制度,因为把懒惰当作幸福的人,只有畏惧惩罚的恐怖,才能够强迫他们履行艰苦的义务。在气候寒冷的国家里,勇敢的人们应该享有更多的自由,更适合于民主制。孟德斯鸠还认为土壤的肥沃和贫瘠也决定社会政治制度。他说,一个国度的土地肥沃,就很自然地养成一种依赖性,好逸恶劳,贪生怕死。所以,单独个人的统治最常见于土地肥沃的国家。而土地硗薄使人勤勉持重,坚忍耐劳,勇敢善战。因为土地不肯给予他们的东西,他们必须靠自己努力而取得。特别是山区,他们没有多少可以保持的东西,他们唯一值得保卫的东西就是自由。故山区等贫瘠的地区适合于人民统治的形式。孟德斯鸠还认为,国家疆域的大小也决定国家的政治制度。他说,亚洲有较大的平原,所以在亚洲总是出现专制制度,如果不是实行极端严酷的统治,很快就会形成一种割据的局面。在欧洲,天然的区域划分形成了许多不大不小的国家,这些国家最适合法治,如果不实行法治,国家即将堕落。总之,在孟德斯鸠看来,地理环境的不同决定着人们的气质和感情的差别,从而也决定了不同的社会政治制度,这种观点显然是错误地夸大了地理环境的作用。诚然,地理环境是社会赖以存在的必要条件,但它并不能决定一个社会的政治制度。许多国家的地理环境并无多大差别,但其政治制度却大小相同。而同一个国家里,地理环境没有多大的变迁,但政治制度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为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主要取决于它的经济基础。所以,孟德斯鸠虽然力图以物质原因来说明社会政治制度,但最后还是陷入了形而上学的外因论。不过,在当时条件下,孟德斯鸠的地理环境决定论对于批判君权神授,论证资产阶级革命的合理性,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三)三权分立孟德斯鸠说:“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有权力的人们使用权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154页)为了防止一切有权力的人滥用权力,压抑民主,他继承洛克的分权学说和参考英国的政治制度,提出“三权分立学说”,希望以权力约束权力,使各种权力相互平衡,以保证民主制的贯彻实行。他说:“\n每一个国有三种权力:(一)立法权力;(二)有关国际法事项的行政权力;(三)有关民政法规事项的行政权力。依据第一种权力,国王或执政官制定临时的或永久的法律,并修正或废除已制定的法律。根据第二权力,他们媾和或宣战,派遣或接受使节,维护公共安全,防御侵略。依据第三种权力,他们惩罚或裁决私人讼争。我们将称后者为司法权力,页第二种权力则简称为国家行政权力。”(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155页)他指出,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必须相互分开,否则人们的民主自由就没保证。如果立法权和行政权集中在同一个人或同一个机关,国王或执政官既制订暴虐的法律,又可暴虐地执行这些法律;如果司法权不同立法权分开,法官如是立法者,他就可实行专断;如果司法权与行政权合而为一,则法官握有镇压的力量,民主自由就无保障。孟德斯鸠指出,在土耳其,这三种权力集中于苏丹一人身上,所以恐怖的暴政统治着一切。有些国家名为共和国,由于一切权力合二为一,虽然没有专制君主的外观,但人们却时时感到君主专制的存在。孟德斯鸠认为,在一个自由的国家里,立法权应该由人民集体享有,应属于人民代议机关。国土则是行政权的执行者。法院是司法机关。国家的三种权力既彼此独立,又相互牵制,人们的自由就有了保障,滥用权力的暴政就可以避免。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说掩盖了资产阶级专政的实质。因为国家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的暴力工具。国家权力不能由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共同掌握。彼此瓜分。国家机关只有分工,其目的在于更好地实现一个阶级对另一外一个阶级的专政。但在当时,孟德斯鸠提出的“分权说”,在反对封建专制,限制君主的无限权力,为资产阶级参与政治制度革命舆论方面,曾经起过一定的进步作用。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经指出的:“在某一国家里,某个时期王权、贵族和资产阶级争夺统治,因而,在那里统治是分享的,那里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就会是关于分的学说,人们把分权当作‘永恒的干什么’来谈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52-53页)三、卢梭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Rousseau1712-1778年)生于日几瓦一个钟表匠家庭。祖先是法国人,因受天主教会迫害而逃到瑞士。后来,卢梭的父亲又遭到当地封建贵族的迫害而逃离日内瓦。卢梭从13岁开始就被迫过着颠沛流离的贫困生活。他进过难民收容所,当过学徒和店员,做到仆人和乐谱抄写员等。1714年,卢梭定居巴黎,结识许多先进思想家,与狄德罗等人交往甚密,卢梭的第一本著作是对法国第戎研究院提出的“科学与艺术的复兴能进人类的道德与风格——能够移风易俗么?”这一问题的回答,题目为《论科学与艺术》(1750年)。由于这本著作,卢梭获得荣誉和奖金。第二本书也是应第戎研究院的征文题目而写的,书名为《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一书中称赞它是“充满辩证法的杰作”。1762年,卢梭发表著名的《社会契约论》和《爱弥尔》。由于他的著作中批判了封建制度的不合理性,屡遭反动政府的迫害,不得不流亡国外。1766年他随休谟到英国。1766年回法国,改名换姓陷居于农村。1770年定居巴黎,在清贫中度过最后的八年。(一)人生而自由平等卢梭基本上是个自然神论者,他反对用理性方法论证神的存在,主张从人的良心、感情出发,确信神的存在。因为在人的内心深处,总是相信有个至善至美的神。他认为,我们所见到的宇宙处于永恒运动之中,而且“它的运动是有规律的,齐一的,服从恒定的法则的。”(《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181页)那么,宇宙怎么会运动的呢?卢梭说:“我不能看到太阳滚动而不设想一种推动它的力量,换句话说,如果地球在转动,我就认为感到有一只手在使它转动。”(《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181页)虽然这个引起运动垢原因我不曾看到,但“我内心的信念使我觉得这个原因非常明显”。(《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181页)那就是一个智慧的意志,神在推动宇宙的运动。这样,卢梭由于形而上学的“外因论”\n,承认为非物质的推动力,神的存在作为宇宙运动变化的始因。不过,在卢梭看来,神并不能随意创造和消灭物质,并且企图以物质的原因来解释社会政治问题。他在《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书中写道:“本论文中所要论及的……就是在事物的发展中指出,权利代替暴力和自然服从法律的时候;并解释由于什么奇迹的连贯,强者能够甘愿为弱者效劳,以及人民能够用真正幸福的代价来换取想象的安宁。”(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20页)卢梭接受了当时颇为流行的“自然状态”的学说,他进一步证明自由和平等是人类的自然本性,是天赋的人权。卢梭认为,人类发展的最初阶段是处于没有任何社会联系的“自然状态”之中,人们除上年龄、健康和体力等所构成的“自然的或物理的不平等”之外,决没有“某一些人享有损害他人的各种特权”的不平等。在那时,人们没有实业,没有语言,没有住所,没有战争,人与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联系。在这种“自然状态”下,人们自由自在地漂泊在森林之中。卢梭说:“我看到他在橡树下饱食,在原始的小河里饮水,并以供给其食物的那一棵树的树脚作为自己的床;他的需要的满足就是如此。”(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24页)在这种原始的“自然状态”中没有奴役和统治。不过,一个人可能用暴力掠夺另一个人所摘取的果实或所打死的禽兽,但是暴力决不能形成一个人奴役另一个人。因为“奴役关系仅仅是由于人们相互依赖以及由于那些把他们结合起来的相互需要所形成的,”(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53页)而在那时,人与人之间是没有这种“相互依赖”和“相互需要”的。所以卢梭宣称:“每一个人都生而自由、平等。”(卢梭:《社会契约论》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7页)卢梭反对亚里士多德认为“人并不是天然平等的,而是有些人为当奴隶而生,另一些人为治人而生”的观点。卢梭说,之所以有所谓天生的奴隶,奴隶生的子女都只能当奴隶,那是因为已经有了违反人类本性的奴隶的缘故。卢梭也不同意霍布斯认为在自然状态中“人对人象狼一样”的观点。卢梭说,自然状态乃是一种关心自我保存,然而并不损害他人保存的状态,因此这种状态是最适于和平和最宜于人类的。霍布斯是把满足许多热望的需要不恰当地强加于自然状态中的人类,而这些热望乃是社会的产物。卢梭以“自然状态”说反对封建专制,他看到封建专制是践踏“人”的尊严的残酷制度,因此他竭力恢复人的权利,论证天赋的自由平等,这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是具有一定进步意义的。但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根本不曾存在过所谓“自然状态”这个阶段,也没有脱离一切社会关系而独来独往的“人”。毛泽东同志指出,人总是以社会一员的资格,同其他社会成员协力,结成一定的生产关系,从事生产活动,以解决人类物质生活问题。卢梭所谓天赋的自由和平等,也是根本没有的。马克思指出,“平等和自由需要一定的生产关系作前提,在古代世界里还没有出现这样的生产关系;在中世纪也没有出现这样的生产关系。”(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第二分册)第11页)由此可见,卢梭的“自然状态”论完全是抽象地考察人类社会问题,是非科学的。(二)私有制是人类不平等的根源在卢梭看来,自然状态虽然最适合于人类的本性,但是随着私有制的产生,“自然状态”就过渡到“\n文明社会,于是人类也就失去了天赋的自由和平等,而处于奴役和统治的社会关系中。所以,私有制是社会罪恶的根源,卢梭认为,私有制的产生有一个过程。在自然状态下人类在长期发展过程中遇到自然界的各种困难,为了保存自己,不得不与自然界作艰苦的斗争,在斗争中学会了克服困难的种种办法,同时也增长了才智。在沿海和沿河的地方,他们发明了线索和钓钩,就有了渔夫和食鱼的人。在森林中,他们制造了弓和箭,就有了猎者或战士。在寒带地方,他们用打死的野兽皮以护体。雷鸣、火山或某种侥幸的机会,使他们认识了火,就有了抵御严寒的新方法,以后学会了重新生火,最后又学会了用火调制其以前生吞的肉类。随着各种工具的发明,人们就享有很多的余暇,并利用这些余暇来供给自己以好多种为其祖先所不知道的安乐。这时,人们不再睡在原始的橡树下或蔽居于洞穴中,而是利用坚硬的石斧,砍树伐木,建造小屋,设立家庭。家庭的建立和家庭的区别,形成了最初的革命。而冶金和农业两种技术的发明,则引起了一场巨大的社会革命,导致了私有制的产生,“自然状态”的结束。应该说,卢梭以生产和技术的发展,也就是以经济的发展来说明社会的重大变革,有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因素。但是,卢梭在具体说明私有制的产生时却陷入了历史唯心主义。他说:“第一个用围墙围起一块土地的人想出来说:这是我的,并且找到颇为简单的人相信是他的。这个人就是文明社会的真正创始人。”(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56页)如果当时有人拔除木桩,填平圩沟,并向其同类大声疾呼道:“勿信这个骗子”;要是大家都相信那个人的警告,一致反对围墙圈地,那么自然状态就不会结束,文明社会也就不会产生。在这里,卢梭把私有制的产生归之于个人和偶然困素,这是错误的。卢梭认为,随着私有制的产生,社会邪恶也随之产生。在人与人之间出现了妒嫉与暗害,诡诈与残酷的行为以满足贪得无厌的奢望;同时,人类形同的自由和平等随之消灭,不平等也就随之产生和发展起来。所以卢梭说:“使人文明起来,而使人类没落下去的东西,在诗人看来是金和银,而在哲学家看来是铁和谷物。”(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64页)这就是说,随着生产的发展,人们脱离了原始的野蛮的自然状态进入文明社会,这是人类社会的一个进步;但由于生产的发展,出现了私有制,产生了解社会的邪恶,这是一个退步。人类社会的发展就是在对抗和矛盾中实现的。根据卢梭的分析,人类社会不平等的发展经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形成了贫者与富者的对立。他说,私有制产生后,人们“便开始按照他们彼此各种不同的性格而产生统治和奴役或者暴力和掠夺。”(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69页)有产者损害别人的利益来扩大自己的财产,无产者不得不夺取富人的生活资料来维持生命。特别是富人们一知道统治的快乐,就立即蔑视一切其他的快乐,“他们好像饿狼一样,一经尝过人肉以后,便厌弃一切其他食物,而只想吃人”。(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71-72页)由于富人的攫取和统治,穷人的抢劫和反抗,使新生的社会陷于混乱和战争状态。社会发展不平等的第二阶段是产生了国家与法律,从政治上确立富人对穷人的统治。由于少数富人难以抵挡为数众多的穷人的力量,于是狡猾的富人就诱骗穷人共同制订法律。结果是穷人受了富人的欺骗而制定了协定,于是国家与法律就产生了。从此“它们对于弱者给以新的拘束,对于强者则给以新的力量,它们把天赋的自由永久破坏了,它们把私有和不平等的法律当作永世长存的东西而规定下来,它们把狡猾的攫取变成了不可取消的权利,而且为了若干野心家的利益,它们还使整个人类从今以后忍受着穷苦、几贫困……并且在宇宙之内,再也不可能找到能够摆脱枷锁、能够从利刃之下撤出头来的这样一个角落了。”(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71-72页)这里,卢梭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国家与法律的阶级实质,包含有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因素,但他把国家与起源错误地归之于欺骗和受骗,仍是错误的。社会不平等发展的第三阶段是政府权力的腐化,变成了专制政治,封建君主专制是社会不平等发展的顶点。在这里,除了君主之外,人人都是奴隶,没有任何权利,所以人人又都是平等的。卢梭说:“这里就是不平等的顶点,也就是结束了循环的并达到我们所由之出发的起点的终极点……从而也是回复到一个新的自然状态上来”。(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86-87页)不过这种“新的自然状态,另一个则是过度腐败的结果。”(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86-87页)这种过度腐败的制度之所以能够存在,则是由于暴力的支持。因此,必须以暴力推翻它。卢梭说:“以扼杀或废除暴君为结局的那种暴动,较诸暴动昨天用以处置其臣民的生命、财产的那些行为,同样是合法的行为。暴力支持它,暴也推翻它。一切事物都是这样地按照自然秩序前进的。”\n(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第86-87页)在这里,卢梭实际上是从理论上论证了用暴力革命推翻封建专制的必然性,充分表达了激进的中、小资产阶级的愿望。这在1789年法国革命过程中曾产生过很大的影响。此外,卢梭在分析不平等的发展过程中包含着丰富的辩证法思想。卢梭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不是和平的,而是在进步和退步的对抗和矛盾中实现的。人类社会前进的过程也不是直线的,而是曲折前进的。在自然状态中人类是平等的。但进入了文明社会,人类则是不平等的。这是后者对前者的否定——第一个否定。当文明社会发展到绝对的专制统治时,人类似乎又平等了,但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推翻封建专制的绝对,才能实现“更高级的社会契约的平等”。这就是对不平等的再否定——否定之否定。从平等发展到不平等,又从不平等发展到平等,仿佛是向出发点的回复,但它不是简单地重复,而是具有新内容的更高阶段。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说,卢梭是早于黑格尔运用“矛盾辩证法”,“我们在卢梭那里不仅已经可以看到那种和马克思《资本论》中所遵循的完全相同的思想进程,而且还在他的详细叙述中可以看到马克思所使用的整整一系列辩证的说法:按本性说是对抗的、包含着矛盾的过程,每个极端向它的反面的转化,最后,作为整个过程的核心的否定的否定。”(《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153页)(三)社会契约说在卢梭看来,“自然状态”虽是人类社会最美好的状态。可是,在这种原始的状态中,人类遇到了种种的困难和障碍,人类如果不改变它“便不能继续维持;并且人类如果不改变生存方式,就会消灭。”(卢梭:《社会契约论》第19页)于是人类必须依靠相互团结和互相协作来形成一种力量的总结,以克服生存中的种种困难和障碍。卢梭指出,这就是契约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也就是必须“寻求一种结合的形式,使它能够以全部共同的力量来防御和保护每个结合者的人身和财富;而同时又使每一个与全体相联合的个人只不过是在服从自己本人,并且仍然象以往一样地自由。”(卢梭:《社会契约论》第20页)卢梭在批判格劳秀斯和霍布斯等人的“社会契约论”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社会契约论”。卢梭认为,契约是人们自由协议的产物。缔结契约的每个人都必须把自己的一切权利转让给全体,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由于每个人都向全体奉献自己,所以每个人并没有向任何人奉献出自己。因此,人人都可以获得同样的权利。这样,人们虽然救死丧失了自然的平等和自由,但可以获得契约的平等和自由。这种根据契约而形成的“全体”就是国家,而缔结契约者称为公民或臣民。丰契约国中,卢梭特别强调人民是主权者。国家是代表人民的最高的共同意志,即“公意”。如果政府违反“公意”,篡夺了主权,人民便有权推翻它。国家的官吏不是人民的主人,人民可以委任他们,也可以撤换他们。卢梭还强调立法权是人民主权的主要表现形式。行政权是由立法权派生的,司法权是行政权的使用。因此他不造成洛克和孟德斯鸠的“分权说”。他嘲笑分权说是江湖术士的骗人勾当。在契约国中卢梭主张必须确保公民“对于财产的合法占有”。在他看来,财产权是所有权利中最神圣的,在某些方面,它甚至比自由更为重要。同时,卢梭还主张在契约国中,必须由贤者来实行统治。因为群众是盲目的,他们只希望自己幸福而不知道如何实现幸福,所以“最好的而且最自然的秩序便是让最明智的人来治理群众。”并且,还必须保留宗教,以约束群众。显然,卢梭的契约国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国。尽管卢梭的政治思想中具有许多阶级的局限性,但他提出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理论对十八世纪法国革命和正处于资产阶级革命中的国家都起来积极作用。在美国的《独立宣言》和法国的《人权宣言》,以及两国的宪法中都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卢梭的民主主义思想。卢梭的著作在十九世纪初传入中国,对中国的旧民主主义革命也曾发生过积极的影响。第三节法国唯物主义者一、拉美特利拉美特利(JulienOffroydelaMettrie1709-1751年)是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唯物主义的最早代表。他出身于法国西北部圣·\n马洛城一个富商家庭。最初学习神学,后来在家乡医生曼罗的影响下改学医学。大学毕业后曾开业一个时期。1733年,他去荷兰继续研究医学,深受著名医学家波尔哈维的影响,并了接受唯物主义和无神论思想。1742年回国,任军医。1745年匿名发表了《心灵的自然史》,遭到法国政府的迫害,书被烧毁,军医被撤职,不得不逃亡荷兰。在荷兰他又匿名发表了《人是机器》,于是又遭到当地僧侣和贵族的攻击,不得不逃亡普鲁士。在“开明君主”腓特烈二世的庇护下继续行医和写作。1751年因食物中毒而死。安葬时,腓特烈在墓前致悼词,对他的学问和人格推崇备至。拉美特利的主要著作是:《心灵的自然史》(1745年)、《人是机器》(1747年)、《人是植物》(1748年)、《伊璧鸠鲁的体系》(1750年)。(一)物质是唯一的实体拉美特利认为,哲学研究的对象是自然界,“凡是并非从自然界本身得来的东西,凡是并非事物的现象、原因、结果,并非研究事物的科学的东西,总之,都与哲学无关”。(《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186页)哲学要“听从自然,正如女儿听从母亲一样。哲学有一点与真正的医学相同,就是以这种俯首听命为荣,就是对自然死心塌地,惟命是从”。这就是说,哲学应该反映自然界的本来面貌,而不附加任何外来的成份。拉美特利根据物质是唯一的实体的观点,批判十七世纪的形而上学。他嘲笑笛卡儿主义者认为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实体的说法,并且指责莱布尼茨主义者把宇宙当作精神实体——单子的集合。拉美特利明确提出物质实体是自行运动的。笛卡儿认为广袤是物质的本性,拉美特利则认为,除广袤之外,运动也是物质的本质属性。他说:“物质的两种本质属性,即广袤和运动力。”(《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203页)所以运动是物质自身所固有的属性。他说:“物质本笛就包含着这种使它活动的推动力。”(《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203页)如果把物质的属性仅仅紧结为广袤,那样就会把物质当作是僵死的、被动的,最后导致承认非物质的能动力量,这样也就无法彻底批判宗教神学,因为经院哲学论证上帝存在的根据之一就是:上帝是宇宙的最后推动力——“不动的动力”。因此他认为笛卡儿把物质与运动分开乃是调和宗教和哲学的一种解释。他称笛卡儿是“误入迷途的天才”。拉美特利认为物质运动具有严格的规律性。他指出,物质自身所固有的推动力“乃是一切运动规律的直接原因”,(《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203页)正是由于这种“推动力”的活动使物质世界的运动具有惊人的和谐和严整的秩序,从而使每一个物体都处在自然给指定的位置上。由此,他尖锐地批判宗教神学的目的论。总之,拉美特利论证物质世界的统一性,承认物质的能动性及其规律的客观性,有力地批判了宗教神学,堵塞了哲学可能通向神学的歧途,克服了十七世纪唯物主义和十八世纪自然神论的局限性。不过,拉美特利还不是能全面地理解运动的各种形式。实质上,他所理解的运动仍局限于机械运动。所以,拉美特利的唯物主义是机械唯物主义。(二)人是机器,思想是有机物质的特性心灵的本质历来是各派哲学家长期争论不休的问题。拉美特利清楚地看到哲学上两条路线的斗争,因此他“把哲学家们论述人类心灵的体系归结为两类,第一类,也是最古老的一类,是唯物论的体系;第二类是唯灵论的体系。”(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13页)拉美特利坚持唯物论反对唯灵论体系。他说,有些人总是从先天的原则,从抽象的玄想或思辨出发,因此他们总是枉费心机,不能真正说明心灵的本质,这些人大多是神学家或形而上学家。拉美特利认为,要了解心灵的本质,一定要从后天出发,必须以经验和观察为指导。他说,只有当过医生的哲学家,才能“打着火把走遍了、照亮了人身这座迷宫;只有他们才为我们揭开了那些隐藏在层层帷幕之下的机括,这些帷幕遮蔽了为我们所看不到的无数奇迹。”(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16页)拉美特利在揭开人身这座迷宫时继承和发展了笛卡儿关于运动是机器的思想。笛卡儿“证明了运动是纯粹的机器。”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66页)拉美特利则进一步说明人“归根结蒂却是一些动物和一些在地面上直立着爬行的机器而已。”(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67页)宣称:“人是机器”。人与动物相比不过是一架更加精致、更加复杂的机器,他说:“\n人的身体是一架钟表,不过这是一架巨大的、极其精细、极其巧妙的钟表。”(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65页)因此人的一切活动就都是机械运动。这样,拉美特利把人所特有的各种生理现象和思维现象也都归结为机械运动。拉美特利运用唯物主义的观点说明人的生理现象,坚决排除宗教神学的说教,无疑是一种进步。但是他把人的各种复杂的运动形式都紧结为机械运动这一种运动形式,那显然是错误的。在拉美特利看来,动物与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人这架机器只不过比动物这架机器多几个齿轮,多几条弹簧,更精细一些而已。那么,人怎么会高出于动物呢?拉美特利认为这是由于“教育的奇迹”。他说:“自然造出我们来,原是为了使我们在动物之下;或者至少是为了这样才更显示出教育的奇迹,只有教育才把我们从动物的水平拉上来,终于使我们高出动物之上。”(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40页)在拉美特利看来,教育不仅可以使人高出于动物,教育也可以使别的动物达到人的水平。他说,一个构造得十分完善的动物,如果我们教它天文学,它就会预测日月蚀;如果它肯对医学花费一点时间,它也会预测病愈或死亡了。很明显,拉美特利过分夸大教育的作用,把教育当作是万能的。这种“教育万能”的思想给法国的爱尔维修与英国的欧文以很大的影响。诚然,教育对人成长具有很重要的作用,但教育并不是万能的,决不能使动物变成人。人之成为人,仍是劳动和社会的产物。(三)唯物主义经验论拉美特利继承和发展了洛克的经验论,坚持了唯物主义反是非曲直论的路线。他强调感觉经验是人们一切认识的来源,但感觉不是主观自生的,而是客观对象作用于感官的结果,所以感觉是对客观对象的一种反映。他把感官比作“提琴的一根弦”或“钢琴的一个键”,提琴的弦和钢琴的键都不会自己发出声音,它们都需要外力的“振动”才能发出“声响”。人之所以能产生感觉,正是由于人的感官受到外部对象的刺激而形成的。他宣称:“感官就是我的哲学家。”(《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196页)没有感官,人们就不能产生感觉;没有感觉,人们就不能对外界对象的所认识。针对唯理论者、怀疑论者和不可知论者否认感觉在认识到的作用,拉美特利特别强调感觉的可靠性。他相信,感官是从来不会欺骗我们的。值得注意的是:拉美特利一方面强调感觉在认识中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也指出感觉的相对性,即人的感觉具有一定的主观因素。他说,感觉也随着感觉器官的主观状况的变化而变化的。例如在某些黄疸病患者看来,什么东西都是黄的。冻伤之后,人的触觉就失去作用。那么,感觉是不是不可靠呢?他认为还是可靠的,因为我们之所以要获得感觉,与其说为了获得知识,不如说是为了保全我们这部机器。如果感觉是不可靠的,那么我们将很快死去。那么,人们的知识是如何形成的呢?拉美特利认为,人们通过感官获得感觉,传达到大脑形成观念,依靠记忆保留观念,于是头脑里就有了各种观念,然后对这些观念进行比较,由此就产生了判断和推理,从而形成各种知识。拉美特利把认识活动的过程形象地比作放幻灯:从各种感官接受的许多事物形象映现在脑髓的“幕”上,于是在“脑幕”上就出现种种变化,从而产生了人的知识。所以,人的认识既不是神的启示,也不是生而俱有的,而是后天获得的。应该说,拉美特利强调认识起源于感觉,充分肯定感觉在认识过程中的作用,克服了洛克经验论中的唯心主义的不彻底性,这是正确的。可是拉美特利又片面地夸大了感觉的作用,把人的一切认识能力都归纳为感觉能力。他说:“思想原来只是感觉的一种功能,而理性的心灵也只是用来对付观念进行思索和推理的感性心灵罢了。”(拉美特利:《人是机器》第64页)当然,没有感性认识就没有理性认识,理性认识是在戌认识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不能因此把理性能力复归为感觉能力,否定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质的区别,这样势必仍然陷入了狭隘的经验主义。\n综上所述,拉美特利从唯物主义经验论的立场出发,论证了物质是唯一能动的实体,说明了人是机器,指出了思想是脑子的特性等观点,建立了与无神论相结合的机械唯物主义的体系,推进了近代唯物主义的发展。二、爱尔维修克·阿·爱尔维修(ClaudeAdrienHelvetius1715-1771年)出身于医生世家。曾祖是医生,祖父是路易十四的御医,父亲是路易十五的御医,家庭很富裕。爱尔维修早年曾在耶稣会办的专科学校里念书,不过他已厌恶神学,酷爱文学和哲学,熟悉许多唯物主义著作特别是洛克的《人类理解论》。1738年,由于王室的“恩赐”,使年轻的爱尔维修担任了总包税官的职务,成为年俸高达30万利维尔的富翁。他的职务使他有机会经常接触各阶层的人物,了解法国现状,亲自目睹第三等级的苦难,使他深切同情贫困的人民,极端痛恨腐朽的政府和天主教会,从而思考着如何使国家摆脱困境而走上经济和文化繁荣的道路。1751年,爱尔维修辞退了总包税官的职务,专门从事理论研究,并与其他启蒙思想家一起进行反对封建专制和天主教会的斗争。1758年8月,他的主要著作《精神论》问世。该书论述了他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思想,并批判了封建专制及其教会的罪恶,于是引起了封建统治者和教会人士的极大惊慌。罗马教皇向天主教世界发布命令,禁止教徒劳无功阅读和抄写这本“可怕的著作”。法国封建统治者下令烧毁这两部书。1765年,爱尔维修访问普鲁士,受到国王腓特烈的亲切接待。晚年,爱尔维修写了《论人及其智力和教育》,系统地论证资产阶级的社会政治论理学说,此书生前未能公开出版。爱尔维修还写过一篇富有哲学意义的长诗《幸福》,深受伏尔泰的赞赏。1771年12月26日,爱尔维修因病逝世。临死前,他坚决拒绝神父给他作忏悔祈祷。(一)自然是一切事物的总合爱尔维修把哲学上各个不同学派的斗争,归之为德谟克里特和柏拉图两种不同哲学体系的斗争。他认为德谟克里特的哲学是从地面逐渐上升到天上,柏拉图的哲学则是天上逐渐地下降到地上。柏拉图的哲学体系是建立在云雾之上,当理性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吹散这些云雾时,他的体系也就随着云雾一同消逝了。在两种不同体系的斗争中,爱尔维修继承了先辈的唯物主义传统,特别是十七世纪的英国唯物主义经验论,并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唯物主义学说。他高度赞扬洛克,因为他把人们领出谬误的迷途而引向真理的大道。同时,他也反对洛克,因为洛克把上帝当作宇宙的“始因”和宇宙秩序的安排者。爱尔维修认为只有自然界,才是客观存在的。“什么是自然?一切事物的总合”。(《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95页)一切事物最最自然界的组成部分,人也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除了自然界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超越于自然界之上的上帝是不存在的。爱尔维修说,上帝这个词只是意味着关于某些序列和运动的未知的原因,但未知的原因又能说明什么呢?值得注意的是,他对物质概念的考察,指出过去哲学家之间之所以引起长期激烈的争论,原因之一就是不了解物质概念。物质是什么?他说;“人可以说是物质的创造者,物质并不是一件东西,自然中只有一些我们称之为形体的个体,物质这个名词只能了解为那些为一切形体所固有的特性的集合。”(《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50页)在这里,爱尔维修认为物质不是“一件东西”,不是把物质归结为某种感性的具体的形态,而是把它看成是一切具体事物的共同特性的集合,也就是说,物质概念虽然是人“创造”的,但并不是离开个别事物,纯粹由人无中生有地虚构出来的。这个思想不无合理之处。在某种意义上说,爱尔维修是捍卫了物质概念的客观基础,直接反击了贝莱克之流对物质概念的非难。但是,爱尔维修的这个定义具有机械主义性质,因为他所指的“固有特性”主要是指不可入性、广延性、密度等机械性质,而不是指一切客观实在性。爱尔维修认为,物质与运动是不可分的。物质具有自己运动的能力,运动也不能离开物质而独立存在。他说,运动不是实体,而是物质存在的形式。由于物质自己运动,所以整个自然界是处于永恒的运动之中。但是,爱尔维修所理解的运动,主要是指作用与反作用、引力与斥力,以及数量上和位置上的变化等。所以爱尔维修的唯物主义仍然是机械主义的。\n(二)一切精神活动都可归结为感觉爱尔维修继承英国的唯物主义经验论,特别是洛克的经验论原则。他认为人的认识来源于感觉。感觉是自然事物作用于感官的结果。人的五种感觉器官,犹如五道大门,各种思想就是由它们而达到灵魂的深入。爱尔维修反对笛卡儿的“天赋观念”说。他认为新生婴儿是没有什么“天赋观念”的。婴儿是通过听觉、味觉、触觉、嗅觉以及灵魂的一切门户才逐步获得各种观念的。爱尔维修也不同意洛克所谓的“内省经验”。他认为“内省经验”作为一种独立的认识来源是不存在的,一切认识都是来源于感觉,此外没有别的来源,从而克服了洛克经验论中的唯心义不彻底性。他说,洛克是“英明的天才”,由于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所以没有达到目的。爱尔维修强调指出,由感官所获得的感觉是可靠的,因为感觉是对客观对象的是映象。如果我们的感觉不是外界对象的映象,那么对同一个对象就会产生不同的说法。在我看来是圆形的东西,而我的邻居却看成方形的;如果牛奶在这个人看来是白色的,而另一个人看来却是红色的,那么人们便无法相互上解和交流思想了。但是,爱尔维修却把感觉的可靠性片面地加以夸大,使之绝对化了。他不仅不承认感觉具有主观性、片面性和表面性,而且正是由于他过分地夸大了感觉的作用,所以他把人的一切精神活动都归结为感觉。爱尔维修在分析人们认识过程时指出,人首先通过感官获得外界事物的映象,即感觉。感觉由记忆保存起来,从而形成观念。人们的思维劣质叉是整理和比较各种感觉,“观看它们彼此之间的相似之处和相异之处,相合之处和相违之处。”(《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36页)人们的判断是“这种察看本身,或者最低限度只不过是这种察看的宣布”,(《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36页)也就是把人们感觉到的情况说出不。所以“一切判断都无非是一种感觉”。(《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37页)这样一来,他把人们的全部精神活动都归结为感觉了。因此爱尔维修认为,人们再没有必要假设一种与感觉能力不同的思维能力来说明精神的不同作用。感觉所不能达到的事物,也是理智所不能达到的。一个的思维能力的高低是直接由他的感觉的敏锐与否所决定的。就这样,爱尔维修完全混淆了感性认识与理性的本质区别,陷入了狭隘的经验论。(三)功利主义的伦理思想爱尔维修以唯物主义经验论为理论根据,提出了他的社会伦理学说。爱尔维修从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出发,首先批判了“天赋道德”论。天赋道德论者认为,道德原则是先验的、永恒不变的;道德概念,如善与恶、正义非正义是天赋的。道德原则与道德概念都是来源于上帝。对于这些谬论,十七世纪唯物主义者曾进行过批判,可是由于他们自己的神学的不彻底性,所以他们的批判受到一定的限制。爱尔维修则坚持唯物主义原则,排除任何神学的假设,狠批天赋道德论。他说,各个民族的道德原则、道德概念是相异的,甚至是对立的。例如,对大多数民族来说盗窃是不道德的,可是在斯巴达却允许盗窃,而且受到尊重,只有在盗窃时因手法不高明而被逮捕的人才遭到处罚。同一种行为可能有时对人们是有益的,有时却是有害的。各族人民的利害关系是千差万别,千变万化的,因此善恶观念也是各异的,多变的。就是在同一个民族中,穷人与富人,平民与贵族的善恶观念也是不同的。总之,在爱尔维修看来,天赋的道德观念是不存在的,道德具有相对性和可变性,道德是后天环境的产物。同时,爱尔维修还批判了宗教道德观。天主教教会宣称只有教徒才是最具有高尚道德的人。培尔曾表示怀疑,并相信无神论者也可能是道德高尚的人。爱尔维修则证明只有无论神者才能是道德高尚的人。爱尔维修认为,宗教道德是假仁假义的欺人之谈。天主教教会宣扬“禁欲主义”,要人们扑灭自己的一切欲望,厌弃一切财富和权力,可是僧侣却把别人的财富和权力据为己有。天主教教会宣扬“不偷窃”\n,可是僧侣却残酷地剥削别人。爱尔维修指出,宗教与道德是对立的。宗教使人们违背自己的本性和理性,扑灭自己的一切欲望,厌弃尘世的生活,盲目地崇拜上帝,幻想来世的幸福。在宗教束缚下,人们就没有真正的美德。因此,爱尔维修坚决要求把伦理学从宗教桎梏中解放出来,象创立实验物理学那样地创立伦理学。爱尔维修认为,伦理学是人们为了尽可能更加幸福地共同生活而想出来的手段。因此,制订伦理原则必须从人的本性出发。人的本性是什么?从感觉主义原则出发,爱尔维修认为,既然“人身上一切都是肉体的感觉”,“精神的一切活动都归结到感觉”,(《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93页)那末人身上的肉体的感觉也就是道德的基础,这种感觉在人身上则表现为“一种喜欢快乐、憎恶痛苦的情感”。这种情感使人们经常地逃避肉体的痛苦,寻求肉体快乐,力图保存自己的生命,谋求自己的幸福。爱尔维修把这种情感叫做“自爱”,即“利己”之意。由于“自爱”是人的肉体的感觉的直接后果,所以它是与人不可分离的,是人人所共的,尽管人们受的教育多么不同,但这种“自爱”的情感却是一样的,“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人们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爱自己甚于爱别人的。”(《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501页)如果人们对于别人有所爱的话,也只是爱自己的结果。所以,“自爱”是人的本性,是永恒的、普遍的。其实,爱尔维修的所谓“自爱”无非是把资产阶级的利己本性,说成是全人类的本性,这乃是唯心义的理论,不过,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有其积极意义的,它旨在揭露和批判封建专政和天主教教会对人性的压制,争取人性的解放。正如马克思所说;“每一个企图代替旧统治阶级的地位的新阶级,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抽象地说,就是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54页)爱尔维修在“自爱”的基础之上进一步建立起他的伦理原则,他把“自爱”看成是支配人类一切行动的唯一准则。他说,个人“利益是我们的唯一推动力”,(《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537页)“人永远服从他的理解得正确的或不正确的利益。”(《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536页)因此道德必须和利益结合起来。“哪果爱美德没有利益可得,那就决没有美德。”(《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512页)这就是说,人们追求个人利益不仅是合理的,而且是首先的。不过,因人人都追求个人利益,所以必须在理性的指导下,使每个人在追求个人利益时,不妨碍他人的利益,从而使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结合起来。因此,爱尔维修又提出;“公共利益乃是美德的目的”。(《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65页)公共利益是“人类一切美德的原则,也是一切法律的基础”。(《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463页)爱尔维修强调指出,真正的美德是“把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很紧密地联系起来”。(《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537页)如果国家的法律有助于人民把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结合起来就是品德高尚的人。在资产阶级伦理学说史中,爱尔维修首先提出功利主义的基本原则,即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相结合,使他成为功利主义伦理学的先辈。但应当指出,爱尔维修所讲的功利主义是建立在资产阶级利己主义基础上之上的,是以满足个人利益为前提的,所以无法使两者结合起来。爱尔维修自己也承认为了公共利益而牺牲个人利益是做不到的,正如河水不会倒流一样。其实,所谓关心他人的利益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利益。但是,在当时条件下爱尔维修所提出的功利主义道德原则是有其积极意义的,它为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制造了舆论。所以它和十九世纪边沁和穆勒的功利主义是有区别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说:“前一种理论同正在进行斗争的而尚不发达的资产阶级相适应的,而后一种理论是同占统治地位的发达的资产阶级相适应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482页)爱尔维修的资产阶级功利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功利主义当然也有着本质的区别。毛泽东同志指出:“世界上没有什么超功利主义,在阶级社会里,不是这一阶级的功利主义,就是那一阶级的功利主义。我们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功利主义者;我们是以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最广大群众的目前利益和将来利益的统一为出发点的,所以我们是以最广和最远为目标的革命的功利主义者。”(《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21页)三、狄德罗\n德尼·狄德罗(DenisDiderot1713-1784年)出身于朗克里的一个富裕的手工业者家庭,早年曾在天主教会会的学校念书。毕业后,父亲要他继续学习医学或法学,但他不肯顺从父亲的意愿。因此,父亲就停止其经济供应。从1733年起,狄德罗在巴黎过着贫困的独立生活。先做家庭教师,后从事写作。狄德罗的第一部哲学著作《哲学思想录》出版于1746年。反映了他早期的自然神论观念,因该书批判了宗教神学,封建统治当局立即下令焚毁。但他不屈不挠,继续战斗。1749年发表《供明眼人参考的谈盲人的信》,论述了他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思想并进一步批判宗教和神学。这一次他被封建者加上传播危险思想的罪名,并投入监狱。但铁窗生活更坚定了他的斗争意志。1750年,狄德罗负责编纂《百科全书》(即《科学、艺术和工艺详解辞典》),将它作为重要的革命舆论阵地。狄德罗通过《百科全书》的编辑工作,团结和组织了一大批先进的知识分子,从而成为百科全书派的首领。在编辑《百科全书》的过程中,由于不断遭受反动当局的迫害,有的人动摇了,有的人退出了编辑部,但狄德罗却坚持不渝地战斗着。狄德罗在编辑《百科全书》时还深入工厂,调查各种手工业工场中所采用的新工艺和新机器,并亲自参加劳动,向工人请教,以便把各种机器和操作方法写入《百科全书》,在狄德罗的主持下,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奋斗,终于完成了这部巨著。狄德罗的主要哲学著作有:《哲学思想录》(1746年)、《共明眼人参考的谈盲人的信》(1749年)、《对自然的解释》(1754年)、《拉摩的侄儿》(1762年)、《达朗贝与狄德罗的谈话》(1769年)、《达朗贝的梦》(1769年)、《关于物质和运动的哲学原理》(1770年)等。(一)自然是“元素”是的组合狄德罗主张把哲学建立在自然科学的基础上。首先,狄德罗认为自然是“元素”的组合。所谓“元素”就是“异质物质”,也称“分子”。它们的数目是无限的,性质是各不相同的。自然就是由各种元素所构成的物质世界。狄德罗强调“各元素应该有本质上的区别”,(《狄德罗哲学选集》第103页)如果元素的本质都是本同的,那么完同质的物质就不能组成具有无限多样性的自然界,如同用一种颜色不能表现出千差万别的东西一样。由于元素在本质上是多种多样的,数量上是无限的,所以才能组成纷繁复杂的自然界。既然自然界的一切都是由元素组合的结果,那么所谓创造世界的“上帝”就是多余的了。如果有人硬说上帝是存在的,那么这个上帝一定也是由元素组合的。应该说,狄德罗关于“异质物质”的观点是具有积极意义的。他克服了十七世纪唯物主义者和十八世纪唯物主义者拉美特利等把千差万别的自然现象仅仅归结为量上差别的机械主义观点,而且量与质相互结合的观点解释千差万别的自然现象,从而使他的唯物主义闪耀着辩证法的光辉。其次,狄德罗认为物质与运动是不可分割的。运动是物质的本质属性。由物质分子组成的个别事物是处于永恒的运动之中的。由物质分子组成的个别事物是处于永恒的运动之中的。总之:“物体就其本身来说,就其固有性质的本身说来,不管就它的一些分子看,还是就它的全体看,都是充满着活动和力的。”(《狄德罗哲学选集》第111页)狄德罗根据物质自行运动的原则,批判了十七世纪唯物主义者把物质看成是僵死的、被动的形而上学观点。狄德罗坚持物质自身运动的原则,有力地打击了宗教唯心主义。狄德罗还进一步分析这种错误思想的根源。认为这主要是由于他们把物质看成同质的,似乎物质的唯一属性就是广延性,从而把物质所固有的其他特性全都否定了。狄德罗指出物质运动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但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即“移动”和“激动”。所谓“移动”就是物体之间互相吸引的力,也就是“分子外部的力”;所谓的“激动”就是分子“内涵的、固有的、内部的力。”狄德罗认为,“移动”是作用于分子外部的力,因此是会消耗的:“激动”是分子内部的力,因此是不会消耗的,是永恒的。总之,“宇宙中的一切都在移动或激动中,或者同时既在移动中又在激动中”\n,(《狄德罗哲学选集》第111页)在他看来,尺管激动的总和与移动的总和是可变的,但“力的量在自然中是守恒的。”(《狄德罗哲学选集》第113页)所以,物质世界运动的多样性与永恒性是一致。应该说狄德罗提出运动形式的分类学说,有利于克服十七世纪唯物主义者和十八世纪的拉美特利等把机械运动当作唯一的运动形式的机械主义观点。可是,从狄德罗所提到的运动形式来看,实际上仍局限于物理的、化学的运动形式。因此当他说明复杂的生命现象时仍然是运用低级的简单的运动形式。可见,他仍然没有超越机械主义的藩篱。从物质运动是永恒的观点出发,狄德我认为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最后,根据运动是绝对的原则,狄德罗论述了自然界是处于不断发展的观点。他认为,自然界的运动不是循环返复的,而是向前发展的。今日的自然界不是从来就是这样的,而是一个不断生灭变化的长期发展的结果。他指出,物种是可变的,那此在太古曾经存在的形式和现在存在的形式是不同的,而且和将来存在的形式也是不同的。人们既不知道运动过去的样子,也同样不知道动物将来的样子。(二)思维是物质世界高度发展的产物狄德罗从自然界的物质统一性出发,坚持物质第一性的原则,认为思维是物质长期发展的产物。狄德罗既反对把物质与精神形而上学割裂开来,使精神成为一种独立实体的唯心主义观点,也反对同时代的自然科学家莫伯都依认为构成一切事物的“有机分子”本身具有“欲望、厌恶、记忆和理智”等心理特性的说法。狄德罗指出,这种错误的说法势必导致唯物主义和神学的结论,“不论他想怎样抗议这些结论,它们总还是真的。”(《狄德罗哲学选集》第94页)在他看来,物质与意识不是绝对对立的,两者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狄德罗对意识起源于物质的问题进和地初步的探讨。他说,如果我们假设物质“具有一种普遍的和基本的性质”——“感受性”,那将会令人感到满意的。狄德罗称这种“感受性”为“迟钝的感受性”,因为这种“感受性”比其“最接近死物质的动物感受性还小一千倍”,(《狄德罗哲学选集》第95页)它本身还不是一种完全有感觉的东西,不过,当它具备了一个条件,即在它的进一步发展中就会出现明显的感觉的能力,这时“迟钝的感受性”将过渡到“活跃的感受性”。这就是说,在“迟钝的感受性”和“活跃的感受性”两者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迟钝的感受性”可以过渡到“活跃的感受性”。按照狄德罗的看法,自然界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无机界与有机界是相互联系,而不是绝对对立的,无机界可以过渡到有机界,具有“迟钝感受性”的东西可以过渡到具有“活跃感受性”的东西。这一连串的东西就表明了无机界可以过渡到有机界、“迟钝的感受性”可以过渡到“活跃的感觉性”,无生的东西可以向有生命的生物的过渡,而且也说明了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因而可以相互过渡。这里又表现出狄德罗思想中的辩证法因素。综上所述,狄德罗从两种感觉性的假设出发,形象地说明了由无机物向有机物的过渡,由无感觉的东西向有感觉的东西的过渡,并相信有感觉的东西可以向有思想的东西过渡。从而证明意识来自于物质自身。狄德罗对“感受性”的设想包含了一定的合理思想,他虽然还不能科学地解释思维、感觉是如何从物质中发展而来的,但他坚信随着物质自身的不断发展必将出现思维的能力。(三)一切宗教都是假的狄德罗的无神论是与唯物主义世界观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的,他在反对宗教唯心主义的斗争中,进一步发展了无神论的思想。狄德罗认为,自然界万事万物的最后根源就是永恒运动着的物质。所以“上帝是没有的;上帝创造世界是一种妄想。”(《狄德罗哲学选集》第6页)狄德罗指出,凡是自然界中存在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感觉经验来认识的。因此,如果上帝是存在的,那末它一定也能被感觉、经验所认识。\n狄德罗认为,世界上一切宗教都是假的。如果宗教史真的,那么应该在一切地方、一切时间,使一切人都感到兴趣,可是任何宗教都没有这三种性质——永恒性(一切时间)、普遍性(一切地方)和明显性(使一切人感兴趣),所以“一切宗教都三倍地被证明是假的”。(《狄德罗哲学选集》第38页)狄德罗严厉地揭露宗教所谓“三位一体”教条的荒谬性。他说:“‘三位一体’中的三位,或者是三种偶然属性,或者是三种本体。中间的是决没有的。如果这是三种偶然属性,我们就是无神论者或自然神论者。如果这是三种本体,我们就是异端。”(《狄德罗哲学选集》第44页)狄德罗认为,《圣经》中所描写的“奇迹”都是违反自然的。所以“用一个奇迹来证明福音,就是用一个违反自然的东西来证明一个荒谬的东西。”(《狄德罗哲学选集》第39页)总之,“人们用来支持宗教的那些事情是古老而且奇异的,这就是说,是最可疑不过的事情,用来证明最不可信的东西。”(《狄德罗哲学选集》第38页)狄德罗愤怒地谴责宗教,指出它是使人类相互仇恨和残杀的罪恶根源。他说,许多历史事实证明,宗教挑起人们之间的憎恶感情,煽动人们之间的相互残杀。因为宗教创造了一种对于不可理解者的信仰,对于这一不可理解者,人类永远不会彼此同意,而他们却把它看成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于是就延祸与人类。在基督教徒看来,基督教的奇迹是真的,而穆罕默德的奇迹是假的;在回教徒看来,穆罕默德的奇迹是真的,基督教的奇迹是假的。因此,回教徒企图消灭基督教徒,基督教徒也不能容忍回教徒。于是人们之间争论、愤怒、痛斥、仇恨、互相残杀。宗教还假借上帝的名义进行罪恶的侵略战争。狄德罗说,当最高的僧侣通知皇帝说战争是上天的意志时,皇帝就不能拒绝最不正义的战争。狄德罗认为宗教迷信是起源于无知和恐怖。由于人们无知,不能理解千变万化的自然现象以及给人类带来的种种后果,因而产生了恐怖的心理,并把这一切归之于超自然的力量,神。如果“除去了一个基督教徒对于地狱的恐怖,你就将除去了他的信仰。”(《狄德罗哲学选集》第38页)因此,他深信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和启蒙运动的发展,理性一定能克服迷信,科学能消灭宗教。他说,过去由于无知者的宣传而造成宗教徒,今天则由学者和博士的宣讲而造成一些不信宗教的人。狄德罗是个伟大的无神论战士,他与宗教敌对到底,至死不屈。但是,狄德罗的宗教观与十八世纪的其他唯物主义者一样,受到时代的局限和阶级的局限,都未能正确说明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和消灭宗教的根本途径。四、霍尔巴赫霍尔巴赫男爵,原名保尔·亨利希·迪特里希(PaulHeinrichDietrichd’Holdach1723-1789年)生于德国巴伐利亚的帕拉蒂内特的埃德森姆村的一个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商人家庭,幼年丧母。1735年受伯父的邀请,随父亲移居法国。先在巴黎求学,后来到荷兰来顿大学学习自然科学,毕业后回巴黎。1749年取得法国籍。1753年,伯父逝世,他继承其财产和男爵称号,称为保尔·昂利·霍尔巴赫男爵。霍尔巴赫与狄德罗等进步思想家交往甚密。他积极支持狄德罗的《百科全书》编辑工作。他在物理学、化学、地质学、矿物学和冶金学方面学为《百科全书》写了约400个条目。他家的沙龙是当时进步思想家经常交流思想、讨论问题、传播消息、私传禁书的地方。他经常以巧妙的合法形式掩护反对封建专制和教会的活动。他不仅积极从事写作,而且积极介绍外国的先进科学技术和先进思想。他是柏林科学院、巴黎科学院和俄国科学院的院士。其主要哲学著作有:《揭穿了基督教》(1756年)、《神圣的瘟疫》(1768年)、《自然的体系》(1770)、《健全的思想》(1772年)、《社会体系》(1773年)等。他的哲学著作大多在荷兰匿名发表。《自然的体系》被称为十八世纪的“唯物主义的圣经”\n。他在这部著作中充分利用当时自然科学的成果,概括前人的先进思想,在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中间第一次系统而全面地阐述法国唯物主义哲学,在当时的思想界产生了很大影响,曾屡次再版,并被译成好几种文字。该书因批判封建专制和天主教教会,反对神学唯心主义,不久即被巴黎法院判处公开销毁,并被罗马教皇列入《禁书目录》。(一)自然是物质和运动的总汇霍尔巴赫在《自然的体系》的“自序”中开宗明义地指出:“人只因为对自然缺乏认识才成为不幸者”,“人藐视对自然的研究,而去追求一些幻影,这些幻影就象旅行者在夜间遇到的那些欺人的磷火一样,使他恐怖、使他晕眩,使他离开了简单的真理之路,而不通过这条道路他便不能达到幸福。”(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第5页)因此,为了人们的幸福就必须重视对自然的研究,驱散重重的幻影,恢复人类的理性。那么,自然是怎样的呢?霍尔巴赫说,自然是“由不同的物质、不同的配合,以及我们在宇宙中所看到的不同运动的集合而产生的一个大的整体”。(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17页)也就是说,整个自然界可以归结为物质和运动的总汇。所谓“不同的物质”就是指构成物体的原初物质、元素、或分子。它们各有自己的性质,互不相同。比如“火这个元素,显然比土这个元素更要活泼,更要活动此;而土这个元素却比火、空气和水要坚固得多,沉重的多”。(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32页)由于不同物质的不同比例的配合就能组成自然界的多样性。矿物、植物、运动是由物质元素的不同配合所组成的。人也是物质元素的不同配合所组成的,不过,人是“物质之特殊配合”,从而使之能感受能思维。值得重视的是:霍尔巴赫还进一步探讨物质的定义。他说;“直到现在为止,人们对物质还没有给予一个令人满意的定义……对物质只有一些不完善、泛泛的、肤浅的概念”。(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35页)霍尔巴赫不造成十七世纪唯物主义者把物质归结为某种具体的性质,如广延性。他说;“以为物质是同一性质的物体,它的各种分之所以有区别只是因为它们形状有所不同,这想法是错误的。”(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31页)霍尔巴赫也反对贝莱克、休谟的主观唯心主义把物说成是“感觉的复合”,是“虚无”的谬论。霍尔巴赫指出,工不就是广延,也不是虚无。他说;“物质一般地就是以任何一种方式刺激我们感官的东西,我们归之为各种不同物质的那些特性,是以物质在我们内部的不同印象或变化为基础的。”(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35页)霍尔巴赫给物质所下的这个定义,是从认识论上肯定了物质是独立于我们感觉之外的客观存在,感觉正是物质作用于感官的结果,是对这种客观存在的反映。列宁说,在认识论所能使用的概念中,没有比存在和思维、物质与感觉、物理的东西与心理的东西这些概念更广泛的概念了。因此对物质不能运用一般下定义的方法,而只能从物质与意识的关系来表达它的定义。由此可见,霍尔巴赫对物质的理解比起十七世纪的唯物主义又前进了一步,在这里,他坚持了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的唯物主义反映论路线。但是,霍尔巴赫毕竟还不能摆脱时代所给予的局限。当霍尔巴赫具体分析物质性质时又陷入机械主义。他说:“一切物质共同特性是广延、可分性、不可入性、形状、可动性、或为某个物质的运动所引动的性质。”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36页)这仍然是把一些机械力学的特性当作物体所固有的特性。霍尔巴赫认为物质是永恒存在的,因而它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他强调指出,物质是能自己运动的,运动“乃是物质的存在、它的本质”。(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30页)也就是说,运动的原因乃是在于物质自身。他说:“运动乃是存在的一种形式,它是必然地从物质的本质中产生的。”(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26页)所以“运动在物质之内自行产生,自行增长,自行加速,并不需要任何外因帮助。”(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28页)他举例说,把铁屑、硫磺和水掺在一起,这些物质便开始彼此发生作用,它们逐渐发热,夼终于燃烧起来。又如把水和面粉混和,就会产生一些具有生命的有机物。所以燃烧和生命都是物质自行产生的结果。如果我们把当作僵死的,没有运动的,那么毫无疑问,我们将不得不在自然之外去寻找运动的原因,乞灵于超自然的力量。所以他嘲笑牛顿的“第一推动力”\n。霍尔巴赫坚持物质自己运动的观点克服了十七世纪唯物主义者的神学不彻底性,从而把唯物主义推向前进。在他看来,正因为运动是物质的本性,因此宇宙就是一个永恒运动的整体,他说;“在宇宙里,一切都在变化,自然里并不包含有永恒不变的形态。”如果宇宙没有运动,那么什么也不能产生,什么也不能存在,什么也不能区分,这样,自然也就不成其为自然了。但是霍尔巴赫仍然是以机工论的观点来理解运动,他说“运动就是一种努力,由于这种努力,一个物体改变或倾向于改变位置”。(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19页)这样一来,他虽然强调物质自己运动,但最终仍陷入机械主义。霍尔巴赫还研究了物质运动的基本形式。他认为物质的性质是多样的,所以从物质的本质中产生的运动形式也是多样的。他说,根据感官给我们所指出的,在围绕着我们的存在物中一般有两类运动:质量运动与内在的运动。所谓“质量运动”,就是凭这种运动可使整个物体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去。这类运动是我们可以感觉到的。如石头落地,球在滚动,手臂在摇摆或改变位置。所谓“内在的运动”,或“隐藏的运动”是指科技支农这不可感觉到的分子的配合,这类运动并不直接显示给我们,而是通过在若干时期以后所看到物体的亦佳经来认识。如在面粉中的发酵作用,动植物的成长,人的情感、意欲,这些运动,我们只能凭着伴同它们的那些可感的结果来作判断的。霍尔巴赫还认为“无论运动是可见的还是隐藏的”,根据物体运动的原因是外来的,还是隐藏的物体内部的,又可分为“获得的运动”与“自发的运动”。霍尔巴赫还根据运动的原因是单个的还是多个的,把运动区分为“单纯的运动”和“复杂的运动”。而任何复杂的运动都只是许多单纯运动配合的结果。很明显,霍尔巴赫对运动形式的分类实际上仍属于机械运动。在他看来,一切运动都是由于作用与反作用所引起的,所以当他提出“自发的运动”的同时,又说:“严格讲来在自然界不同的物体中,就绝对没有什么自发的运动。”(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21页)甚至人的意欲也是由于一些的人身上产生某种变化的外在的原因所决定的。霍尔巴赫也探讨了运动与静止的关系。他认为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他说:“在宇宙中,一切都在运动……如果我们注意考察自然的各个部分,我们就会看到,没有一个是停在绝对静止状态的:那些看来好象是没有运动的部分,事实上只不过是处在一种相对的或表面的静止当中;它们正在感受着一种非常细微、非常不显著的运动,我们简直无法看到它们的变化。在我们看来仿佛是静止的一切事物,实际上是绝对没有片刻停留在同一状态的:一切存在物只是继续不断地、或快或慢地在产生、壮大、衰退和消亡。”(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23页)例如一块有五百斤重的石头,在我们看来,好象是在地上青止不动,然而,实际上它是一刻不停地在以自己的重量用力压着这块石头与土地中间去,它就会把我们的手压得粉碎。在解释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原因时,霍尔巴赫认为,物体绝对运动的原因在于事物间的作用与反作用,以及构成事物的分子运动,物体相对静止的原因在于作用于它们的力处于均衡之中。由此可见,霍尔巴赫只是从数学力学方面去分析相对静止与绝对运动的关系,而没有深入事物的基本矛盾中去,所以他的运动观仍然局限于机械主义。总而言之,在霍尔巴赫看来,自然界是客观存在的。自然乃是我们所认识的一切事物,一切运动,以及许多尚未被我们所认识的其他事物和运动的总汇。自然是永恒的。在自然之外,什么也不存在,人们所设想的那些超自然的东西,只是一些虚幻的东西,人们永远不可能对它们形成真实的观念,他还告诫我们:如果我们对自然进行研究而遇到某些阻碍时,我们应努力去克服它们;如果我们没有成功,我们也决不要把自然的奥秘归之于“超自然”的原因,不要用神灵等毫无意义的字眼,去代替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宁愿自认我们是无知的,而不要在错误观点沉沦下去。(二)灵魂是人的某种机能霍尔巴赫说:“精神这个字在人们当中虽然很古老了,但人们给它加上去的意义却是新的。”\n(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第93页)就是说,自古以来人们对精神、思维、灵魂的本性都弄不清楚,长期争论不休,而宗教神学则竭力宣扬灵魂不死的谬论。霍尔巴赫认为,灵魂是人的某种机能,也是人有别于和高于一切动物的重要标志。他说,如果我们摆脱成见,审察一下在我们内部活动的那个动力的话,我们将会相信,灵魂是构成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只有凭借着抽象才能把它和肉体分别出来。灵魂、感觉、思维等精神活动就是肉体的某些作用或机能。灵魂和肉体一样经历着不断地变化:它和肉体一起产生,一起发展;它和肉体一样要经过幼稚的状态,以后才变得成熟;它和肉体一样分享快乐和痛苦;它和肉体一起健康、病倒,以致最后一起衰老贺死亡。所以,灵魂是和肉体共生存的,是不能脱离肉体而独立存在的。霍尔巴赫进一步指出,灵魂是大脑的属性。也就是说,借助于大脑,人们才能进行思维,判断和推理等活动。所以,精神、灵魂是大脑的产物。很显然,霍尔巴赫从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出发,肯定精神、思维只是物质的一种能力,否定有所谓独立于物质之外的精神实体的存在。由此,霍尔巴赫严厉地批判了灵魂不死的谬论。他指出,如果人死后,灵魂不朽,那就是可以把肉体和灵魂分割开来,可以把人和脑子分割开来。者显然是荒唐的。正如一座钟,一旦被打碎,就不能起原来的作用。如果人死后,灵魂不随之消失,它还会感觉、享乐、痛苦,这就等于说一座钟,被摔成成千百个碎片以后,还能继续鸣报时刻。这只能是神学家们的彻头彻尾的胡言乱语。霍尔巴赫指出,所谓“死”,就是停止思维和感觉,停止享乐和受苦,所以人们不必忧虑人死后的灵魂会遭到种种可怕的苦难,也不必害怕僧侣们的种中恐吓。应该说,霍尔巴赫主张肉体与灵魂不可分的观点是正确的,而把思维、灵魂当作人区别于和高于一切动物的观点比拉美特利也是有所前进的。(三)一切认识都由感觉所派生霍尔巴赫继承和发展洛克唯物主义经验论的原则,批判唯心主义先验论,坚持唯物主义反映论。霍尔巴赫认为,人们认识的对象是作为物质与运动总汇的自然界。人们对自然界的认识都起源于感觉。感觉不是主观自生的,而是客观事物作用于感官的结果。感官是人与外界联系的桥梁或通道。霍尔巴赫还强调任何感觉都具有客观性。他说,不仅人们对于物体大小、形状、动静等感觉是客观的,而且色、香、味等感觉也是客观的。例如,鼻孔内鼻膜构造的精致,使它能感受到小到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分子的刺激,这些分子发散着有气味的微粒从而形成了感觉。这样,霍尔巴赫克服了洛克的唯物主义在感觉问题上的不彻底性,坚持了唯物主义感觉论。由此,霍尔巴赫批判了唯心主义的感觉论。他指出,我们的感官如果没有客观事物的刺激,就不可能产生感觉。霍尔巴赫也批判“天赋观念”说。他认为我们的一切观念都是对客观事物的反映。人们通过感觉,经神经而传达达到大脑,从而产生了各种观念。离开了感觉,也就不可能有任何观念。人们称之为“天赋观念”的那些观念“乃是教育、范例、尤其是习惯的结果。习惯,由于反复的运动,使我们脑子与一些体系熟习起来,并且以某种方式结合自己的种种清晰的或模糊的观念。一句话,我们是把忘记它们起源的那些观念当作了先天的观念”。(霍尔巴赫:《自然的体系》上册第147页)所以观念只能是从后天获得的。霍尔巴赫肯定感觉是人们认识的唯一来源,承认理智必须以感觉为基础,这是正确的。但是他又片面地夸大感觉在认识过程中的作用,忽视了理性认识与感觉认识之间的本质差别,看不见理智能力是比感觉能力更高的认识能力。(四)宗教是“潘多拉的箱子”\n霍尔巴赫的无神论思想是古希腊以来无神论思想的进一步丰富和发展。在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中间,霍尔巴赫的无神论是比较突出的。霍尔巴赫以锋利而生动的笔调不仅专门写了《揭穿了的基督教》、《健全的思想》、《神圣的瘟疫》、《袖珍神学》,还著有:《神职者的阴谋》、《摧毁了的地狱》、《批判的耶稣基督教史》、《被揭露的教士》、《对基督教辩护士的批判的考察》、《圣徒阵列室》和《雪了恨的以色列》等无神论著作,对宗教神学进行了尖锐地揭露和批判。所以他的著作立即被反动当局禁止和销毁。但霍尔巴赫毫不气馁,奋勇直前,坚决开展反宗教神学的斗争,从而在无神论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霍尔巴赫认为,人们为了幸福必须认识自然,为了认识自然必须批判宗教,驱散宗教的烟雾和怪影。霍尔巴赫从唯物主义世界观出发批判了上帝存在和灵魂不灭等宗教教条,并分析了宗教的起源。霍尔巴赫指出,作为一切宗教基础的上帝不过是人们想象出来的虚构物。正是由于人们对自然力量缺乏认识,于是设想自然是受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支配,想象它们在发怒时会加害于人,息怒时则赐福于人,从而引起人们的恐惧,仿佛人生的苦难与欢乐都是由它们来决定的。所以当人感到极大的痛苦时,他就给自己画出一个可怕的,令人发抖的神,成为自己崇拜的对象,并以各种方式向神祷求,以平息它的愤怒,消除自己的痛苦;当痛苦消失后,或取得欢乐时,他又以为是受到了神的恩惠,于是神又成为感恩的对象。所以神就是人按照人的形象、人的特性加以美化,夸大而捏造出来的。所谓“上帝”是根本不存在的,霍尔巴赫断言:“崇拜上帝无异崇拜人的想象创造的虚构物,或者简直就是崇拜乌有的东西。”(《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567页)霍尔巴赫还揭露了宗教给人类造成了严重灾难的罪行。他说,由于宗教的狂热煽动了人们的仇恨,挑起了残杀的意念。事情只要涉及到宗教,最文明的民族也会变成残暴凶狠的野蛮人。因为他们认为,越是残酷越能证明他们对神的虔诚,这样也就越能博得神的欢心。于是回教徒以火和剑强迫异教徒皈依自己的宗教。基督教徒则借口传播自己的宗教思想,成百次地使鲜血流遍了两半球。霍尔巴赫指出,宗教培植了专横无道的暴君,阴险的官吏,众多的贪污分子,心术不正的高利贷者和各式各样的小偷和骗子。霍尔巴赫一针见血地指出:“一方面宗教总是培养专横无道的暴君,另方面又总是培养俯首帖耳被迫服从这些暴君的奴隶。”(霍尔巴赫:《健全的思想》第147页)由于“宗教的唯一目的就是使君主的暴政永远存在,和使各国人民屈从于这些君主,”(霍尔巴赫:《健全的思想》第149页)因而受到专制制度的保护和支持,于是宗教就象“瘟疫”一样迅速地传播开来。霍尔巴赫反对宗教神学的斗争是比较彻底的。他以战斗无神论者的姿态坚决批驳那些“所谓人民需要宗教的阵词滥调。”那么,怎么消灭宗教呢?霍尔巴赫认为,由于人们对自然的无知和恐惧使宗教得以产生,所以只要对人们进行教育,提高他们对自然的认识,宗教就会自行毁灭。由此可见,在霍尔巴赫看来,消灭宗教的唯一途径就是启发人的理性,普及科学知识,传播无神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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