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论文-僧兵研究 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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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18 发布

历史学论文-僧兵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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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论文■僧兵研究木文所依据的材料来源于和5位牛活在华盛顿西雅图的藏族人所进行的正式访谈和非止式的讨论。访谈是于1963年的2月至8月间在华盛顿大学举行的,由我的妻子曲旦索康•高尔斯坦担任翻译。她是一个会两种语言的藏族人,也是华盛顿大学东方和苏联研究所的屮亚研究项目的语言顾问。第一次访谈录了音,并作了现场翻译,后来由高尔斯坦夫人进行细致的核对。当我们发现被访者工作的注意力和录音时间有关时,我的放弃了录音。菲正式的探讨便在各个地方举行,常常是儿个被访者同时参加。此后,我们重点注意在此期间收集到的新信息,并且再次单独问询被访者;在许多非正式场合,我根据已经收集到的材料,故意作出错误的判断,以弄清被访者是否会纠正我。他们确是常常这样做。尽管我的被访者很冇限,但他们却代表了藏族所冇除安多(现代行政区划不屈于西藏自治区)以外的主耍地区和曲藏西部。下而简短的介绍只是想强调一下被访谈者有资格谈论僧兵问题。阿旺诺囊:他于35年前出身在拉萨的一个贵族家庭。13岁么而他入而藏曲南(达布)的一个格鲁派寺院夏姝林寺为僧。整整8年,他在寺中从事着诸如贸易、放债等世俗性事务。在从事这项工作期间,他几乎跑遍了前藏、后藏的许多地方和藏北的一些地方。他和社会各阶层的人打交道,并且交了不少的朋友。这些人中既有小偷,也有寺院的堪布。诺囊每年在拉萨呆很长时间;知道许多僧兵的事情,他也是僧兵林卡会的一员。他对细节的杰出回忆非常有价值。他仔细区别自己的经验和传闻、常常这样说:他听说过,但并未亲眼见过,除非在这些字眼上他不想再复述。因为他是通过我妻子的家庭认识我的,所以在探讨“棘手”问题时,他从未知而不言。德雄活佛:他于1906年出生在康区达龙村的一个中农家庭,5岁时出家为僧,随后被认定为萨迦派的一个转世灵童。他人部分时间生活在康区,有吋也到后藏去。和诺囊一样,他对耳闻目睹的东西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他的宗教特长之\n一便是占卜、预测、因此他对康区民众谈论的诸如婚姻、贸易等各种各样的话题十分熟悉。扎西次仁:他人是个俗人,1932年生于后藏。年青时是达赖喇嘛舞蹈队的成员,因此他常年生活在拉萨。尽管如此,他在不同时期仍在后藏呆过,因此他在两个地方都有僧兵朋友。拉钟甲西:1941年生于拉萨的一个贵族家庭。她已婚并有一个4岁的儿子,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拉萨及其周围地区,但她依然和她在后藏的家族有密切的联系。尽管她到印度的英语学校学了几年。但她保留了藏族传统的教养。曲旦索康(高尔斯坦):她于1940年生于拉萨的一个贵族家庭,在西藏时她生活在拉萨,其后在印度的英文学校、美国密苏里州的科特大学学习,现在则在华盛顿大学。因为有关问题的可靠消息仅来口一小部分人,所以我才不厌其详地介绍这些情况。我希槊、提供了被调查者的经历和年龄以及方法学上的标准,可以证明材料是准确的。拉萨95%的新僧人入寺的时间在13岁以前或13岁至19岁之间。许多新僧人在13岁至19岁之间,但实际上大部分是在7至13岁这个年龄段入寺的。许多幼童的父母,就将他们送进了寺院,在他们早期的寺院生涯小,青年僧人有时会感到悲伤,并不高兴。他们很想家,想出去像其它同龄人一样玩耍;他们想叫喊、斗殴,在朋友间闲游;他们想做那些作为僧人而被禁止做的任何事情。这时候,其屮一些青年僧侣便离开寺院回家了,但是他们屮的大部分基于下述原因(后面会讲到)又返冋了寺院。其余的年青僧侣则呆在寺院里,踏踏实实地干活。他们中的人多数虽经过痛苦的煎熬。却毫无内心的不满和抵触情绪,留在了寺院.过着寺院体制下的止常生活。18岁的时候,他们必须决定是否继续学习深造,这个抉择取决于他们个人的倾向和才能。那些不想或者不能继续深造的僧侣对学经休制是毫无影响的,他们读并不太难的经文,干寺院里其它各种各样的杂活。\n但在已定的制度中,一个人也会寻求、事实上确能找到异常的东西,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不能遵守寺院规章制度的僧人,他们爱寻衅、好斗。他们向往许多俗人生活的快乐,但由于寺院规章为他们提供的经济和声望上的刺激,他们留在了寺院。我认为,这些僧侣便跨入了寺院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航道”——僧兵的行列。在这里,他们能在誓愿为僧和世俗愿望Z间得到一个保障:不失去他们留在寺院体系小的价值和作用。藏族社会僧侣集团小的僧兵现彖是独特的。这个似是而非的群体在庞大的僧侣集团总人口屮高达10%,好像藐视、嘲笑僧侣体制似的。僧兵们既自豪又滑稽地用一个谚语來描述他们口己,谚语生动地刻画道:“(我们是)即使佛陀出现在天空,也不知道忠诚,即使众生小肠下堕,也不知同情的人。”尽管僧兵生活在寺院,立“誓”为僧人,大多穿着佛教僧衣,把自己当作一个僧人。但首先來说,他不是个真正的僧人,更多的是个非僧人。按照大部分的佛教教义,他的行为似应将其归入行为不端的俗人之类的佛教徒。明显的,这好似一个局外人,既非俗人也非僧人,藏族便有这种看法,因此我们不能简单认定僧兵是个坏僧人。假如我们仔细观察僧兵照什么做、他们穿什么、他们在僧侣社会中扮演什么角色、社会各阶层是怎么看待他们的,他仍作为一个群体起着什么作用,我们将会明门僧兵的矛盾性。下面,我将分两个部分讨论这些问题。第一部分是材料的描述,第二部分则是分析和考察。介绍一些寺院建立的背景也许是有益的。从9世纪后半叶起,叶蕃王朝瓦解。由于吐蓄王朝的崩溃,西藏地区便成为一个权力斗争的真空期。起初,那些曾经由赞普独享的权力被贵族们瓜分,握有大权的贵族之间争斗纷呈;不久,外来的佛教打下了坚实的根基,并参与争斗,其屮的一派——格鲁派击败了他所右的竞争对手,但这种胜利即使到1950年时,也并不是完全的。尽管最终的大权掌握在达赖喇嘛手中,而在他未成年I]寸则rtl摄政来治理他的地方,这其中有着复杂的监督和平衡体制,并且在地方政府所有的高层领导中有着无休止的阴谋。就在1947年还发生了一个叛乱。这个叛乱名义上是由前任摄政热振活佛领导的,背后则有热振寺和色拉寺僧入的支持。他们都处在拉萨的近郊,最后被藏军击溃。\n现在的寺院休制是儿个世纪以来的争斗、战争、阴谋、纯粹的改良和宗教热忱所造成的结果。我们没有办法确切地知道西藏的僧侣到底有多少,通常的说法是占总人口的10%—20%,这样也许就要占成年男性的40%。三大寺每个寺院僧人的数量则从4千到9千不等。仅拉萨周围的三大寺——哲蚌寺、甘丹寺、色拉寺的僧侣就有2力。大量的寺院不仅是宗教学习和修行的中心。同时也是大财主。他们经常从事贸易和借贷,他们有自己的工匠和管理等级制度。“僧兵”是一个用来区分全藏区,尤其是在大量寺院中一类僧人的专用名词。不过在僧侣自身的体制中,对僧兵并没有专门的称呼。僧兵们只是简单地按他们的“职衔”而被称为沙弥、比丘、堪布等等。对我所有的访谈者而言,僧兵这个专用名词指的是外貌与穿着与其它僧众极易区别的僧人,他的行为同样也是不一样的。当然,每一个僧兵不必具有我将提到的每一个标准,所有的僧兵也不并在同样的程度上,但通常来说,僧兵在下列几方面和其它佛教徒有别。一般的僧人都穿长长的、低裹着的禅裙,而僧兵则把禅裙从踝节部撩起,并且打了很多的褶。他们的禅裙有其它僧人的两倍长,在腰间缠了两圈,这样,多余的部分便吊到膝盖。禅裙上的褶,增加了僧兵行走时的臀摆,僧兵走路时,僧服便显出独特的摆动。一般的僧人穿袈裟时像系腰带,而僧兵穿袈裟则像系围山,袈裟的两个末端都甩在肩上。其它的僧人剃光头,但僧兵则有一缁称为“耳发”的头发,僧兵允许在每只耳后长一撮头发,并把耳发剃成像弯曲的触须,绕在耳朵的周围。卫藏的僧兵在右臀肘部系一根叫“扎冬”的红布,康区的僧兵则把它系在两只手臂上。也有在手臂上系念珠的,但这并非通常的做法。僧兵们为了显示他们的凶恶,用一种叫黑垢的眼影。它是用茶锅底的烟臭和茶杯底的油叶(僧茶是用大量的酥油做的,因此很油)混制而成的。僧兵把烟复和油叶加工成一种混合物,用手把它抹在眼睛的上下方。\n康区的僧兵把他们的鼻烟放在一个加工过的牛角里,而不是放在盒里。僧兵的服装包扌舌至少一件兵器。最普通的便是“假钥匙”,这种钥匙除了末端有一个长长的皮把手、把手上有一个结柄Z外,就像藏区的任何钥匙。把手上的结柄能加长一庚的长度。僧兵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练习投掷与收冋这种钥匙的技术。(主要用手腕,就像我们掷游游一样,但并不卷紧线绳)这种假钥匙很容易成为刀器。因为它比刀还“厉害”,可以在刀伤人之前给对手造成严重的伤害。弯皮刀,在康区也叫挫刀,是僧兵携带的另一种类型的刀。制鞋的人主要用它来割皮革,但在僧兵手中还有其它用处。它在远处扔起来像把钥匙,但在近处可用来作刀。弯皮刀可戴在“假钥匙'上,也可以不挂在上面,僧兵除了这些最普通的兵器之外•他们述带别的东西。许多僧兵带一种长刀,它藏在他们身背后的罩袍下面(假钥匙和弯皮刀则挂在腰带上)。总而言之,一个僧兵的穿戴是具有特色的。能够将他和其它佛教僧人区别开来。另一个将僧兵从寺院僧侣中挑出来的是他们酷爱运动,不论是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其中最有意思的项目之一便是跳跃,它是作为色拉和哲蚌寺间一种特殊的竞赛形式在拉萨出现的。它是唯一正式的寺际之间的比赛,只能由僧兵参加,尽管并不是全部必须是僧兵。跳跃的活动场地称沙坑,这不是一个永久性的场地,每次寺院间举行比赛时便重新建造。通常来说,这种比赛每隔几年举行一次,但举行的时间并不固定。沙坑的场地由寺院选好以后。先用石头混上泥浆砌成一个斜坡道。斜坡道高50英尺,宽不超过3英尺,斜坡的顶端是一个一英尺半到3英尺见方的平台,斜坡道便由一个正三角形加一个平项合成,斜坡道的下方有一个掘好的、填满松土的沙坑,以减轻落地时的冲击。在于这种类型的比赛中,共有6个项口,并且在一天屮完成。在使用石头的所有的项目中,石头都要仔细地称好,以保证每块石头都一样重。这些项目是:(1)参赛者跑向跑道,当他到达那块叫跳台的小平台时,他必须用他的脚站在那个小平台上,然后起跳,取胜者是根据跳的距离决定的。(2)参赛者手中拿一种叫蹶的三角形刀,从开始到起跳的过程和第一种项目是一样的。当他的脚着地的一刹那,他必须在运动屮把蹶放在沙坑屮的那个交叉点上,在跳远项目中也有相\n似的情形,假如参赛者失去平衡向后跌倒,他便失去了应得的距离,在这种藏族比赛项目屮,向后跌倒的参赛者便没有机会把撅接近那个叉点。(3)在这个项目中,参赛者要准备一条白色的项带。项带挂在脖了上,系好,成环形状,当地到达跳台时。他必须在跑动中跳过项带,这样项带仍留在跳台上,然后才往沙坑里跳。假如两位参赛者都穿过了项带,那么跳的距离便决定胜者。(4)这个项口不需要跑,叫“甲多”(拉萨】」语,往身后扔石块)。参赛者紧靠跳台的边上,平衡好拘趾球,背对着垂直的那一边,他拿着一块并不重的平石,在运动屮必须把石头抛过他的头顶,并且跳下。谁抛的石头最远便是胜利者。(5)这个项目叫“古多”。它有一个靶子,是用系有红布的一根立住。参赛者的步骤和第四项一样,所不同的是,第四项中石头是毫无目标地抛往脑后,而做这个项目时,参赛者则从两腿间抛石头,这样当然允许他看靶子。比赛是根据抛掷的准确性判定的。(6)这项和第5项相似,它冇一个靶子,但这个靶子很远。参赛者用拇指、食指、屮指捏住一个小圆石,跑上跑道,当他到达跳台时,把石头抛出,但他不必跳过跳台边缘。抛石的距离和准确性是这个项目的判断标准。并不是所有的僧兵都参加跳跃比赛。但凡参加的人都组成一个团体叫林卡会。这些组织向各阶层的俗人男女开放,但俗人不能参加比赛,在安排赛事过程中也没有发言权,但他们可以和僧兵一起训练。这些组织向俗人开放的原因是,当寺院间举行比赛时,他们可以提供帐篷、凳椅、食物等东西。假如俗人在干活吋需要帮忙,比如盖房,他可以请林卡会里的僧兵帮他(但谁要是认识僧兵,不管僧兵是否参加林卡会的,都可以这么做)。在色拉寺两个最大的扎仓色拉杰和色拉麦中,各有两个林卡会,一个属于老年僧兵,一个则由年轻僧兵组成。我的一位访谈者阿旺诺囊便是色拉杰老年林卡会的成员,他告诉该组织成员屮的一个僧兵服友,他喜欢参加、交朋友,并说“很好”。跳跃比赛并不经常举行,这有儿个原因。比如建一个跳跃跑道、获得比赛的资助都不是容易的。尽管如此、也许一个更重要的事实是:只有寺院的管理机构能够担保在会前、会屮、会后都不会有斗殴、凶杀等事发生,比赛之事才能确定下来。这个担保必须写下来并盖上寺院的封印。因此,寺院的管理机构必须积极支持竞赛。这样,只有等一个林卡会感到已有一个特别好的队,它才会和另一寺院里的高水平的组织开始协商。假如两个团体都同意,然后再由寺院决定是否允许比赛的举行,如果寺院也决定了,两个俱乐部便根据齐寺院的建议,选定比赛的时间和场地,并从两个组织小的僧兵里挑出裁判。僧兵们穿着最好的衣服来到比赛场地。但是参赛者则另有一种习惯:他们穿着短裤,赤裸着上身,只冇一条活佛所蜴的大红项带系在脖子上(护身结),一个脉结系在右臂上,他们都赤脚,每边穿着不同颜色的短裤,尽管寺院或组织并没有什么代表色。任何颜色一一即使是白色一一都可以用,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僧人才可穿白色。拉萨以外的僧兵并不穿我上面说到的衣服,他们只穿内袍。\n一般说来,每队由不超过20人组成,每边人数一-样。两个队比赛的主持者首先决定两队里的每一对竞争对手,参赛者按熟练程度比赛。同一对选手完成六个项目的对抗。六项比完后,在多数项目中取胜的一方便赢得比赛的胜利;相同比分的不再复赛,仍按相同比分并列名次。取胜者赠以门色哈达,同队队员在“颁奖结束后”戴着哈达到拉萨。比赛除了堪布Z外,两个寺院的所有人员都参加竞赛会,还有许多人从拉萨赶来(政府官员、做生意的等等)。为了便于组织和参加竞赛,寺院机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寺院中确实应冇僧兵的存在。尽管比赛不是经常的,但僧兵不断地在他们寺院里永久性的跳台上进行训练。寺院中林卡会内部并不举行比赛,耍想从跳跃比赛小出名,僧兵必须在寺际竞赛屮脱颖而出。僧兵也进行其它活动,但其中的任何一项都无法和拉萨的跳跃比赛相比。在西藏的其它地区,只有在寺院内举行僧兵竞赛。这些寺院的僧兵没有固定的运动项口,事实上他们经常发明一些活动以检验(参加者的)勇气和技巧。他们的活动包括:举石,以检验竞赛者的力气,抛石,竞跑,角力等。在康区,有一种新的运动叫比拳。在这个活动中,两个僧兵一起比拳,直到他们屮的一人收回他的拳为止。我的访谈者Z—曾口睹僧人在这个活动小手上沾满血。尽管僧兵们宣称他们冇18种不同的运动项目,但其中的大多数,俗人也玩,当然比拳和拉萨的6种项口除外。比运动更重要的是僧兵好斗,无论是在他们之间还是和俗人之间。大寺院里僧兵有一个松散的等级结构,它的依据便是他们斗殴的成功。一个以好斗着称的僧兵,因其所获得的荣誉而被“高瞻仰视”。事实上,一个不打架的僧兵,或者不能在打架中占上风的僧兵只是一个穿衣服的僧兵。僧兵之打斗有几种类型。首先是一种我称之为挑战,一般在寺院里单独发生。并且和格斗者任何个人的不满与争吵无关,其目的是想看哪一个格斗者更强。挑战中的成功者能比其它任何成就提高僧兵的威望。通常來说。这种类型的格斗只\n在两个僧兵间进行。但在极少的时候,人数会增加些。双方同样是2个或3个。所谓挑战,就是怂恿一个僧兵向同一寺院中另一个更有声望的僧兵请战;假如他同意、他们便安排吋间、地点进行“比赛”。地点通常在一个远离寺院的荒地,对所用的兵器类型并没没硬性的规定。比赛可以单个进行,也可以有其它僧兵旁观。正如我在前面提到的,两个格斗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敌意.他们常常一块到“尊贵之地”像老朋友一样聊天。尽管如此,比赛一旦开始,就耍持续到格斗者的一方认输,并且说他甘拜下风:或者其中的一个受到严重伤害而无法继续格斗才作罢。这些格斗常常会严重伤害对手,有吋其至死广。假如格斗以一方死亡而告终,另一方僧兵便会受到寺院和世俗双方的惩罚。为了说清挑战是怎么回事,我举一个例子。这事发生在色拉寺的两个僧兵之间。其中之一便是诺囊的朋友。诺囊的朋友曾和色拉寺康区康村的3位僧兵冇过一次非挑战性的格斗,在那次格斗中失去了他的有臂。有一次,他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向来自曾经伤害过3个僧兵的那个康村的一个著名僧兵挑战。以重新建立起他的尊严和价值。那个僧兵接受了挑战,他们安排好时间和地点。最终的结果是那个独臂僧兵杀死了他的对手。这样,事情便秘而不宣,但这显然是个例外。可以想象,挑战也是有寺际间的.这在表面上至少可以成立。僧兵常常用欺骗手段使寺际间的格斗像挑战一洋。当某个寺院的某个僧兵出名后,其它寺院的僧兵便会决定检验一下他是否名副其实。由于他们不能公开向他挑战.便采用另一种方法。挑战者在一个伏击点等着他,当他们相遇后,这个僧兵便试图用语言进行挑逗,假如“受骗者”看重他的名誉的话,他便需要一点鼓励。因为在真正的挑战小,并没有私人的恩怨。并且格斗者的人数是相等的。这仅仅是用来检验哪一个格斗者更强些。我的访谈者曾经看到过两个僧兵因“敌意”而进行的格斗。但当其屮的i位甘拜下风后,他们便成为朋友一块走了。我的访谈者也曾听到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僧兵间另一种类型的格斗也许会发生在这样一段对话Z后:I:我的口袋里冇一把弯皮刀,想在你的前额上画一个如来,朋友。II:我既不需要弯皮刀,也不需要竹简,只用牙齿和指甲,就能剥你的皮;\n我的朋友。僧兵常常和俗人格斗。他常常是并不认识所介入的有关各方,便加入势弱的一方格斗。这是一种为俗入所欣赏的品性。但更通常的,僧兵却是个教唆者。僧兵与俗人、僧兵Z间格斗的很大一部分,随僧兵的同性恋倾向而定。这便是他们最声名狼藉的品性——诱拐幼童、甚至成人搞同性恋。在藏区的僧人,尤其是僧兵中,同性恋有着和我们社会中婚前性行为相似的情况:被认为是不道德的,却传播很广。而在藏区的俗人当中,同性恋是极其堕落的代名词,并且儿乎没听说过。诱拐是这样开始的;僧兵和一个长得像女孩的男孩聊天;假如男孩不接受他的建议,僧兵也许强行带走那个男孩。除非僧兵事先跟朋友打过招呼要用他们的房了,否则他只得把男孩带回寺院以便“隐居”。如果可能的话,男孩被迫在那儿过夜,因为寺院和拉萨间的路程(以拉萨与三大寺为例)都不近。僧兵门最愿意从贵族中寻找男孩以实现他的愿望,一些僧兵甚至以搞贵族之子而闻名。也有僧兵和成人,甚至是在政府中任职的贵族搞同性恋的。由于僧兵的受害者害怕报复。僧兵能继续这种行为,但更多的原因是谁也难以启齿说曾经是个娈童。在西藏,主要的污名是针对“受害者”或自愿的参与者,而不是针对作恶的人一一僧兵。我们知道在我国,在口愿或强迫的同性恋中,同类的污点是多么的强大,而在西藏,当受害者是俗人时;这种偏见似乎更厉害。然而按照僧兵行为的两重性,他诱拐幼童并不是其必须的一面。僧兵也以他们对娈童的慷僦而闻名,尤其对处于低阶层的娈童來说,这部分抚慰了他们的耻辱感。既然有了这简洁的背景交代,同性恋关系的争斗便明显了。僧兵以格斗形式决定谁获得一个口愿的娈童。因为这些格斗是口发而公开的.因此当僧兵被寺院的管理人员抓获、惩罚时,同时针对格斗者和搞同性恋者也就很普遍了。搏斗通常发生在俗人试图躲避诱拐的时候。学校的学生是僧兵的首选目标,并且主要在每犬放学后的这段时间,当学生被告知僧兵在等他们时麻烦就來了。他们便有计划地反守为攻,所有的学生都带小的铅笔刀用以削铅笔,这样他们便有了一种“武器”。假如学生能成功地把僧兵弄倒,他们会给僧兵造成极严重的\n伤害,我的访谈者便知道好儿例僧兵被杀的例了。当然通常并非如此,学生们一般结伴而行,遇到僧兵时便扔石头把他们哄走。(我们僧兵)是外墙,(其它僧人)是内财。这个僧兵的谚语扼要地阐述了僧兵在藏区寺院结构中的主要作用。僧兵是寺院的支柱。他们在寺院从事主要的体力劳动一一建新房、熬茶、到各地做生意。在拉萨传大召和传小召会期间,哲蚌寺的僧人负责维持拉萨市的秩序。寺院警察力量的头头即协敖,他手下有许多从僧兵中招募的侍从,他们在两个宗教节日期间充当警察。僧兵侍从穿着僧兵的全套衣装,在康区,宗教活动期间,僧兵也作警察,僧兵走在队伍的前面,以拨开路上的拥挤入群,他们也穿着僧兵的全套行头,同时也包括耳发。他们按照各自所属的教派戴帽。僧兵的护卫作用在没有宗教活动期间也不停止。当寺院的宗教首领必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时,僧兵便作保镖,这时候他常常穿旅行服装而不是宗教服装。另外,贵族和商人也常在旅行时雇用僧兵作保镖。僧兵可以作新入寺僧人的老师,但他们把受托之人送到正式的老师那儿去学习,以冋避他们作为老师的教学任务。这种教师角色的变异并不奇怪。教师的观念是一个寺院体系得以存在的基础。对他的学生来说,就是老师、持戒者、托管人和寺院社会休制的休现。在这里,年轻僧人找到爱和永久性的感觉,而这在世俗世界屮是从他父亲和叔叔那儿得到的。因此,未来僧人的父母便试图为他们的儿子找到一个亲戚充当教师的角色。假如真有这佯的亲戚,不管他的知识水平怎样.孩子大部分会在他的监护、教导Z下。就这样,通过他的亲属关系,僧兵便成了教师了。僧兵是属于年轻人的。一到40岁,他们便“退役”并从寺院体系屮吸收新成员。退役的僧兵中,有些进入了寺院的统治集团,成为掌堂师(浴称铁棒喇嘛),有些作为口恰瓦(正规的学经僧)——学习高级教义的僧人,但大部分进入了僧人主体的行列——卓麦之中,他们不读高深的教义,但仍留在寺院里。有吋.僧兵也有以其作为佛教学者的博识而闻名的。(我的)访谈者听到过不少这样的例子,以前的僧兵成了寺院堪布:甚至成为\n得道者了。尽管僧兵们不断触犯寺院的基木戒律,当寺院意识到“罪犯”时就惩罚他们——通常用鞭了打屁股。这种惩罚不很重,但也不流于形式以至鼓励僧兵继续我行我素的,寺院允许僧兵继续存在,僧兵继续想呆在寺院里的缘由值得注意。僧兵的成员并不离开。它的问题也在寺院内部解决。寺院是个封闭的体系、只有很少的僧人;也许仅占百分Z二、三的比例脱离寺院体系。这种忠诚好像有儿种原因。首先,僧人的威望是显赫的。僧人穿着佛袍,是从虚幻的物质世界中脱离出来的有知人类,并且进入了智慧之道。藏族有句谚语表达了这种想法:即使我的徳行实践没有达到目的,但我仍然比有学问的但不是僧人的人水平高。这样,等于宣称僧人比任何俗人要高贵。还有巨大的经济利益可以从僧侣生活中得到。一个僧人即使从事手工劳动。他的生活也不困难。尤其和乡村的生活比较而言而,僧人对将来没有什么奢槊,对食物和金钱,税、干旱和水灾也不重视、因为寺院保证了他们的基本需求。僧人可以得到实物和钱的补贴,其屮一部分由寺院出,一部分则从托管基金中获得,这种托管基金是由俗人向一个特定寺院的僧人提供的。这些基本“工资”足够他们很少的物质需求,而且也很容易通过宗教和世俗的方式补充。有些负面的压力也使僧人留在了寺院。其屮最重要的是经济,假如一个僧人准备离开寺院,适合他的机会实在有限。假如能回家,他也许无法得到与他的其它非僧人兄弟同样的权利。假如他不能回家,他乂能到那儿去呢?在藏族社会屮、寻找一个新角色的困难是很难克服的,因此成为僧人留在寺院的重要因素。藏族并不认为僧兵是最坏的僧人。他确实坏,但不属于最坏之列。在藏区僧人常常因他们不留恋财富和世事而受人注n,僧兵尤其以拥有这种很重要的性格而被注意,他们对末來并没有长远的打算。既没想法也不担心,这种漠视也在其它地区流行。僧兵并不负有邪命,他挣钱是为宗教服务的。藏族有一句说明这种漠视的谚语(这种谚语用在其它僧人身的时候要比僧兵的多):跌倒,就像一支香那样跌倒;站起,就像一支香那样站起;\n抓我的头,只能得到一把头发;摸我的屁股,只能得到一手破衣服。僧兵这种漠视态度的最典型例了是旺堆一一近代最引人注目的凶狠的僧兵之一。他把他所有的钱都给了拉萨的乞丐,然后在拉萨的小餐馆里吃白食。(我)所有拉萨的访谈者都知道旺堆和他这钟很为特殊的“模范”行为。藏族社会中最值得骄傲的品性之一便是诚实,给人一种友善、坦诚的感觉。最坏的僧人并不是他的行为有多坏?而是他骨了里的虚伪和邪恶。让我们通过一种叫八面玲珑(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口语)的僧人来简洁地检验一下。他是虚伪的。因为他外表上看起来诚实、虔诚,但在他的脑子里并非这样想。当人们聚会吋他会大声赞美,但他给人的印象绝不简单。发生在藏区东部的一件事证实了藏族对这种类型的僧人的反应。有两个获得格西学位的人结下了很深的矛盾有一天,其中的一个请他的随从打茶,因为他想说一个“很好”的消息。随从倒希望格西能讲一讲给他曾听过的一些新教义,但格西并没有讲这些,反而告诉随从:他得知一件事,他并不喜欢的那个僧人与一个妇女偷情。随从看到格西竞然对另一个僧人的不检点而幸灾乐祸,便对格西失去了信任。于是他转而反对他的主人,到处说这件事,并解释为什么他的主人这么高兴。那里恰巧有个甘丹寺的活佛呆在这个地区,当有人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时。他说,那个幸灾乐祸的格西甚至比那位确实触犯禁欲戒律的格西述要坏。他继续说,不管外在的表现如何,最终是内心的真实才算数的。因此,对此幸灾乐祸的那位洛西,哪怕他没有犯戒和熟知教义,比那个堕落的格西,在其内心更缺少宗教情感。在现代,更有一个为藏族所熟知的例子——格西洛桑,一个荣获寺院学经制度小最高的拉然巴学位的蒙古族僧人。洛桑是个怪人,他才华横溢,但他的举止却骇人听闻。他抽烟、嗜好各种类型的赌博。他玩一嘴叨两根香烟的把戏,他喜欢骑马、跳舞、打牌。他说话粗鲁,除非在探讨宗教教义的时候,他几乎从来是不严肃的。他戏弄女孩,不断开色情玩笑,但他从不破色戒。他把任何东西部当\n作玩弄和嘲笑的对彖。1960年,法王达赖喇嘛委任洛桑担当了印度最大的僧人难民营(在博夏)的宗教精神领袖。当然,有了新的职责,洛桑改变了他的行为。但这件事的焦点在于,达赖喇嘛毫不在意洛桑的外在表现,而是依据人的内在价值作岀判断的。什么是看得见的、什么才是真实的,这种两分法对理解藏族社会特别是僧兵是十分重要的。“僧兵”这个专名的运用恰当而清舱地农明了俗人其至僧人对僧兵的态度。当一个俗人被认为像一个僧兵时,它只不过指他是一个对别人真诚和坦率的人,他宜言不讳,但并没有超过或伤害他人的意思。他粗鲁却简单,这没有贬抑他的感觉、对女性来说,这也是一样的,除非另有“顽皮姑娘”的含义。在这篇文章的描述部分,我试图展示这样一幅面:不仅仅从小教义和小I才I体的观点来看僧人中的异常类型,而H也从人教义来看。所谓的“大教义和人团体”是指佛教经籍(甘珠尔、丹珠尔等)、研究佛教典籍的学者和思辩者和很少一部分的世俗学者。其余所有的人我都把他划入小教义中。主耍的口的是想观察从“大教义”的历史或理论模式小分离岀来的藏族社会的一个方而。站在“大教义”的立场上看,分析僧兵及社会中其它任何元索都无助于理解“小教义和“小团休”社会的真实性。描绘文化的程度——例如低级的萨满教相动物崇拜,印度教,乃至佛教的不同教义一一就是为了,显示“普通”藏族并没有显岀的区别。尽管“大教义”的价值和“小教义”冇着密切的联系,但他们并不一样(在僧兵问题上即很明显),对理解小团体的文化也是不必要的。根据小团体的价值观,僧兵现象,即不坏也不好,仅仅是唯一的。在这篇文章的后半部分,我想指出僧兵作为一个群体有其预期的作用。它是一个寺院吸收异常人并在寺院里给他一个合适角色的途径,这是一个介于寺院和一般藏族社会的地方。通过这种方式,寺院首领把潜在的敌对成员演化成建设性成员,潜藏的反寺院I大I素化为完全的维护寺院的I大I素。另外,寺院最终将这些“异常人”带回到正常僧人的行列Z中(最明显的一个事实便是没有一个僧兵超过40\n岁);不管僧兵的行为是多么的与社会对抗、不自然、但从来没有一个僧兵与单个寺院或整个寺院体制作对过,这意义深远。事实上。僧兵从来没有出现在反寺院运动中,藏族的寺院体制包容了一种拥有感人效验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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