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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8-25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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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讲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2006年9月\nMartinHeidegger,1889-1976\n1922年建成托特瑙堡林中小屋\n一、存在问题二、“存在到头”三、“向终结存在”四、死亡与时间性五、明天会更好?\n一、存在问题\n重提存在问题当你们用“存在着”这个词的时候,显然你们早就很熟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虽然我们也曾相信领会了它,现在却茫然失措了。--柏拉图\n存在(Sein,Being)存在:Being-tobeSein-zusein存在=去存在=生成的境域=生生不已的源泉\n此在(人的存在)的本性1、zusein(tobe):“去存在”2、Jemeinigkeit:“向来我属性”\n此在(Dasein)存在=Sein此在=Dasein=Seinistda=存在在此存在出来的境域\n“在世界中存在”In–der–Welt–SeinTobeintheworld\nDasein的存在即Existenz(生存)Existenz:ex(出来)+stand(站)\n此在=始终处在去存在之中的个体存在者=面对可能性筹划和选择自身=可能之在=自由的存在\n在日常生活中,我不是作为自己而是作为“大家”而生活的。我的一言一行都是以大家、公众为标准,向大家、公众“看齐”的。就此而论,“大家”拿走了我的存在,决定着我在日常生活中的生存活动。例如大家怎样享乐,我就怎样享乐;大家对文学艺术怎样阅读怎样判断,我就怎样阅读怎样判断;竟至大家怎样标新立异,我也就怎样标新立异;大家对什么东西愤怒,我就对什么东西‘愤怒’。这个大家不是任何确定的人,而一切人(却不是作为总和)都是这个大家,就是这个大家指定着日常生活的存在方式。\n大家是谁?\n查无此人。从无此人。\n因为存在对我来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去存在(tobe)意味着必须由我自己筹划和选择,也必须由我自己为此承担责任和后果,而作为大家生活对我却具有一种“安定作用”,使我感觉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程序进行着,一切都是最佳的安排,从而使我有某种“家园感”。而让我自己去筹划、选择和负责,却使我感到“不在家”。\n牵挂Sorge是此在对于生存的承受和开展,本性上牵挂未来的可能性之在,不得不承受着“我存在且不得不存在”乃至“我存在且不得不能在”的负担,逃避能在而沉沦于世。\n“只要此在存在,在此在中就有某种它所能是、所将是的东西亏欠着。而‘终结’本身就属于这一亏欠(Ausstand)。在世的‘终结’就是死亡。这一属于能在也就是说属于生存的终结界定着、规定着此在的向来就可能的整体性。只有获得了一种在存在论上足够充分的死亡概念,也就是说,生存论的死亡概念,才可能把此在在死亡中的‘向终结存在’从而也就是这一存在者的整体存在收入对可能的整体存在的讨论”。\n二、“存在到头”\n“存在到头”:Zu-Ende-sein“向终结存在”:SeinzumEnde\n他人之死死亡是不可经验的。Dasein试图借助于他人之死补足自己的经验死亡是不可替代的。死亡是最本己的可能性。\n有人死了(manstirbt)Dasein沉沦于世,将其存在和责任交付给了“dasMan”(常人或大众)。现在它同样将死亡也交付给了“常人或大众”去替它承担。Dasein在世当然希望有“常人或大众”替它生存、筹划和选择,但是面对死亡,“有人死了”却实际上意味着无人死了。因为常人或大众“查无此人”。由此道出了Dasein沉沦的“秘密”:逃避死亡\nDasein的生存:zuseinJeimenigkeitDasein的死亡:可能性本己性\n常人式的沉沦的死亡观表现为一种在者状态的“线性的”的死亡观。此在只要活着,死亡就还没有来临。作为悬欠于外的终结,死亡乃是在生存之外发生的,只有存在到头才会遭遇到的东西。但是,“只要此在存在,它就始终已经是它的尚未,同样,它也总已经是它的终结。死所意指的结束意味着的不是此在的存在到头,而是这一存在者的一种向终结存在。死是一种此在刚一存在就承担起来的去存在的方式”。\n\n\n濒死体验“一个人将要死了,在他肉体的痛苦达到极点时,他听见医生宣布他已死亡。他开始听到一种令人不安的噪音,一种响亮的铃声或是嗡嗡声,同时他感到自己非常迅速地延着一条又长又暗的通道移动。在这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躯体,但是仍然处于直觉的自然环境中,他隔了一段距离在观察自己的躯体,好象自己成了一个旁观者。他从这一特别的有利地位来观察这一寻求复活的奋力挣扎,情绪上处于剧烈波动的状态。\n\n过一会儿,他的心绪平静下来,对这种奇特的情况比较适应了。他注意到自己依然还有个‘体’,但这个体具有一种不相同的性质,同他遗弃的那个形体相比,他所具有的力量是极为不同的。不一会儿,别的景象开始出现了。有人过来看他,给他一些帮助。他瞥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亲戚、朋友的灵魂,一个他以前从未遇见过的、可爱而又热情的灵魂--一个光的存在物――在他面前出现。这一存在物用无言的方式向他提问,让他来评价自己的一生,把他一生中经历的主要事件作一全景式的快速播放。在某一点上他发现自己在朝着某种关卡或边界走去,显然它代表的是现世与来世的界线。然而他又觉得自己必须回到人世去,他的死亡时刻还没有来到。此时他开始抵抗、抗拒,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对来世的体验一直采取容忍的态度,并没有想回到现世来。他沉浸于强烈的喜悦、爱恋和平静的情绪之中。尽管他持这么一种看法,但是他还是同自己有形的躯体和生命再次结合在一起。\n后来他想把这一切告诉别人,但是却觉得很难表达出来。首先,他在人类的语言中找不到合适的语词来描述这些非尘世间的奇特经历。他还发现别人都嘲笑自己,于是他不再同别人谈起这一切了。但是这种体验极大地影响着他以后的生活,尤其是他对死亡、对死亡与生命的关系的看法。”\n常人式的沉沦的死亡观表现为一种在者状态的“线性的”的死亡观。此在只要活着,死亡就还没有来临。作为悬欠于外的终结,死亡乃是在生存之外发生的,只有存在到头才会遭遇到的东西。但是,“只要此在存在,它就始终已经是它的尚未,同样,它也总已经是它的终结。死所意指的结束意味着的不是此在的存在到头,而是这一存在者的一种向终结存在。死是一种此在刚一存在就承担起来的去存在的方式”。\n三、向终结存在\n“存在到头”:Zu-Ende-sein“向终结存在”:SeinzumEnde\n死亡作为此在的一种存在可能性,与生存一样以“去存在”和“我在”为其生存论机制,亦即以“操心”或“牵挂”(Sorge)为其基础。\nSorge是“先行于自身的――已经在(世界)之中的――作为寓于(世内)来照面的存在者的存在”。它完整地表达了此在之存在的诸种基础性质――生存、实际性和沉沦。如果死亡植根于此在的生存可能性之中,如果死亡在某种特别的意义上属于此在的存在,那么它也必须从上述那些性质得到规定。\n“先行于自身……存在”当我们从生存论意义上把死亡理解为“向终结存在”的时候,“尚未”的死亡对此在来说意味的是一种存在可能性。只要此在存在,死亡便悬临于此:“终结悬临于此在。死亡不是尚未现成的东西,不是缩减到极小值的最后亏欠或悬欠,它毋宁说是一种悬临(Bevorstand)”。\n“死亡是此在本身向来不得不承担下来的存在可能性。随着死亡,此在本身在其最本己的能在中悬临于自身之前。此在在这种可能性中完完全全以它的在世为本旨。此在的死亡是不再能此在的可能性。当此在作为这种可能性悬临于它在世之前时,它就被充分地指引向它最本己的能在了。在如此悬临于自身之际,此在之中对其他此在的一切关联被解除了。这种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可能性同时就是最极端的可能性。此在这种能在逾越不过死亡这种可能性。死亡是完完全全的此在之不可能的可能性。于是死亡绽露为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n只要此在“活着”,死亡就还没有来临。但是只要此在“活着”,它就不得不承担着死亡。死亡这种可能性很特别,其他所有的可能性都是可能性,都可能成为现实,也可能不成为现实,因而是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的可能性,它们是可供此在选择的可能性。而死亡却是注定要实现的可能性,即使一切可能性都是未定的,死亡却是确定的,所以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然而,其他的可能性是可能实现的,死亡这种可能性却是不能实现的,因为它的实现不是可能成为现实,而是一切可能都将成为不可能,而且是完全彻底地不可能。因此,Sorge之“先行”在“向死而在”中有其最源始的具体化:因为死亡是此在的一切可能性中最大的、最可能的、逾越不过的可能性,“先行”之为“先行”便自始至终“悬临于此”。\n“已经在……之中的存在”死亡是一种可能性,但却不是此在事后偶然地在它的存在过程中产生出来的可能性,换言之,此在存在着,所面临的可能性都是未定的,任由此在去选择的,但是死亡这种可能性却必然会出现,无从选择。“只要此在生存着,它就已经被抛入了这种可能性”。死亡虽是可能性,但却又是此在命中注定了的可能性,无法逃脱的可能性。所以,死亡对此在来说具有被抛的性质。\n“寓于……的存在”虽然死亡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逾越不过的存在可能性”,但是实际上有许多人,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首先和通常都不知死亡。然而,这并不能证明死“并非普遍地属于此在”,而只能证明:“此在首先和通常以在死亡之前逃避的方式掩盖着最本己的向死之存在”。“只要此在生存着,它就实际上死着,但首先和通常是以沉沦的方式死着。因为实际的生存活动并不仅仅一般地和无所谓地是一种被抛的在世,而总也已经是消散于操劳所及的‘世界’”。\n生存论的死亡概念死亡是Dasein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而不确定的、超不过的可能性。\n死亡是此在的一种存在可能性,向死而在就是向一种可能性而在。但是死亡这种可能性不同于任何事物的可能性。在操劳中,事物的可能性是越少越好,直到实现了也就没有了可能性。而死亡这种可能性不能这样实现。在向死存在中,“这种可能性就必须不被减弱地作为可能性被领会,作为可能性成形,并坚持把它作为可能性来对待”。一句话,向死而在不是去实现死亡,使它不再可能,而恰恰相反,乃在于始终让这种可能性保持其为可能性。所以,虽然此在总有一天不再存在,但它永远也没有“存在到头”的时候。只要此在通过“向终结存在”而将死亡保持其为纯然的可能性,它的存在就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逐渐暗淡褪色乃至消逝殆尽,而于每时每刻都是能在。由此可见,当且仅当此在通过“向终结存在”即“向死而在”而保持自身为可能之在时,此在“终结”于可能性,它无时无刻不是一个能在之整体。\n“存在到头”存在------→∣不存在\n“向终结存在”=向可能性存在-→←-\n四、死亡与时间性\n《存在与时间》(已完成的部分)从此在“去存在”的“去”开始,“终结”于“将来”的“来”,以此一“去”一“来”而彰显出此在生存在世作为能在的内在张力。俗语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所谓牵挂者就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所以Sorge译作“牵挂”更合适。\n传统的时间观表现为从过去、现在到未来而无限绵延的线性结构,看似定格于当下的现在,无限伸展到“未来”,实则植根于“过去”:在此时间框架之下,过去推动着现在,现在延伸到未来,归根结底由过去所决定,实际上是没有“未来”甚至没有“现在”的。这不仅符合以命运、必然性和规律为对象的自然观念,亦是传统形而上学目的论的基础。亚里士多德把ousia(实体)规定为totieneinai(tobewhatwas):“是其所是”――其中的“所是”用的是过去时。黑格尔在《逻辑学》中以“过去了的存在”(gewesen)即“本质”(Wesen)作为从存在论到本质论的过渡。这些都不是偶然的。此在之沉沦表现在形而上学之中,就是以过去为指归的目的论,故海德格尔称之为“在的遗忘”。\n先行于……的存在――生存――将来Sorge:已经在……的存在――被抛――曾在寓于……中的存在――沉沦――当前\n将来汉语将Zukunft译作“将来”比英译future更贴切。如前所述,“保持住别具一格的可能性而在这种可能性中让自身来到自身,这就是将来的源始现象”,此“将来”乃是“此在借以在最本己的能在中来到自身的那个‘来’”。Zukunft亦即“去”(zu)着的“来”(kommen),“将来”不是“去远”,而是“来临”。\n曾在“曾在”(Gewesenheit)源自sein(存在)的过去分词gewesen,海德格尔用之取代“过去”乃源于其与“存在”的关联。“曾在”对应着“实际性”或“被抛”。只要此在存在着它就承负着它的“曾在”,因而“曾在”不会过去,或者说,“曾在”过去了但仍然存在。流俗的时间观念以为从过去到现在,过去就不再存在了。然而另一方面,过去推动着现在,现在延伸至将来,将来乃由过去所决定,因而现在是过去的现在,将来也不过是过去的将来。海德格尔则认为,“只有当此在是将来的,它才本真地是曾在。曾在以某种方式源自将来”。因为此在之被抛乃被抛入可能性的境域,亦即被抛入“将来”。\n当前“当前”(Gegenwart)即“直面(gegen)……等着(warten)它出现”,“与……相遇”。因而“当前”同样源自“将来”。“从将来回到自身来,决心就有所当前化地把自身带入处境。曾在源自将来,其情况是:曾在的(更好的说法是:曾在着的)将来从自身放出当前”。在某种意义上说,从曾在而去的将来,即为当前。\n“时间性”“我们把如此这般作为曾在着的有所当前化的将来而统一起来的现象称作时间性”,“时间性绽露为本真的牵挂(Sorge)的意义”。因而,“将来并不晚于曾在状态,而曾在状态并早于当前”。\n有终的将来“此在并没有一个它仅停止于彼的终结,此在倒是有终地生存着。因而本真的将来绽露其本身为有终的将来”。“这种来到自身的有终性首要的不等于说一种停止,而是到时本身的一种性质。源始而本真的将来是来到自身”。\n\n五、明天会更好?\n未知生,焉知死?未知死,焉知生?由生知死,由死知生。\n终有一死从而注定总有一天不再有明天的人,如何树立以明天为指归的联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