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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6-23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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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月光微寒,却浸润无限暖意。——题记 (一) 斜过头,看父母在病房门口进出的忙碌身影。深夜转入的医院,窗外大片的月光倾泻而下,染白冰凉的床单。 母亲放下手头工作,在床头为我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在空中旋转,终于无力地拖在地上。 父亲说是下礼拜的手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安排。 一颗苹果递过来,我静静推开。 (二) 手术前夜,月光清冷。 护士早已关了窗,却感觉到微微的晚风,睡意全消。 盘算近来的日子,从那次气胸的复发算起,近一个礼拜。所有人都在准备大考,我却在这里接受命运嘲弄。 整日在病床上看到的是外面规律流动的人潮,流动的世界,——还有,便是整晚的月光。 住院后母亲一直陪在身边,父亲也时常来看我,对于他们,只是愧疚。 下意识支起身子:父亲佝偻着脊背,缩在墙角,突显瘦小;母亲手托着颈椎,挤进陪客椅中,愈发憔悴。 一时哽咽,儿时的种种像潮水般汹涌而来,记忆中,第一次骑车,第一次走进学校,第一次看灯会,第一次背下长长的演讲稿,都是在父母身边。这次亦然,却是病魔缠身,终属无奈。 月光下几缕白发掺入青丝,连睡梦中也紧皱眉头。鼻头一酸,一点温润的东西便从多年干涸的眼眶满溢,滑下脸颊,包含无限愧疚,点点滴滴,融入一晚的月色。 (三) 转日滑轮与大理石的摩擦声刺耳,苍白的无影灯和冰冷的手术室也令人胆颤,但当我醒来,意识模糊中被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抱上病床。 检查身体,三块巨大严实的纱布,一条从胸中接出,血水混合的胶管,手上吊针。 当我从父母口中得知手术很成功的消息,我轻轻笑了,不是为自己,却是为他们。 夜晚,又是一地清凉的月光,却再没有寒意。 麻醉过后,渐渐清晰的疼痛感开始蔓延周身,不能进食,不能进水。 通入胸中冰冷坚硬的胶管让我无法挪动,极度干渴。 那一晚我不知要了多少遍水,父母只好用棉签小心滋润干裂的嘴唇和发白的舌苔;也不知多少次挣扎着挤出泪水,而父母一直守在身边,看他们的眼神,也一定感同身受。 原来如果阳光消逝,月光便会出现,与人希望,与人慰藉,原来一切身边的幸福,一直少思量,未感伤...... (四) 如今抚摸初愈的刀疤,便忆及那晚的月光,而月光也一定读懂了我的忧伤。 昨是今非,物是人非,月光微寒,却浸润无限暖意,在我内心深处,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