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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5-13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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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级(下)文言文学案
一、《马说》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1)有名马,只辱(2)于奴隶人之手,骈(3)死(4)于槽枥之间,不以(5)千里称也。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6)尽粟一石。食(7)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8)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9),且(10)欲与常马等(11)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12)之不以(13)其道(14),食之不能尽其材(15),鸣之(16)而不能通其意,执(17)策(18)而临(19)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20)真无马邪?其(21)真不知马也。
注释:(1)虽:即使 (2)辱:受屈辱 (3)骈:并列
(4)骈死:并列而死 (5)以:用,把 (6)或:有时
(7)食:同“饲”,喂养 (8)虽:虽然 (9)见:通“现”,显现
(10) 且:尚且 (11) 等:等同,一样 (12) 策:驱使
(13) 以:按照 (14)道:方法 (15)材:同“才”,才能
(16) 之:音节助词,无意义 (17) 执:拿 (18) 策:鞭子
(19) 临:到(它)跟前 (20) 其:同“岂”表反问语气,难道
(21) 其:表推测语气,译为“恐怕”
译文: 世上有了伯乐,然后才有千里马。千里马经常有,可是伯乐却不会经常有。所以即使有了名马,也只能在马夫的手里受屈辱,和普通的马一起死在马厩里,不把它称作千里马。
日行千里的马,一顿有时能吃一石粮食。喂马的人不知道它能日行千里,把它当作普通马来喂养。这样的马,虽然有日行千里的才能,但是吃不饱,力气不足,才能、特长就显现不出来。想要跟普通的马等同尚且不可能,又怎么能要求它日行千里呢?
驱使它,不能按照正确的方法;喂养又不能使它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听它嘶鸣却不懂得它的意愿。拿着鞭子走到千里马的跟前说:“天下没有千里马!”唉!难道真的没有千里马吗?恐怕是真不认识千里马吧!
二、《陋室铭》
山不在(1)高,有仙则名(2)。水不在深,有龙则灵(3)。斯(4)是陋室,惟(5)吾德馨(6)。苔痕上(7)阶绿,草色入(8)帘青。谈笑有鸿儒(9),往来无白丁(10)。可以调素琴(11),阅金经(12)。无丝竹(13)之(14)乱耳(15),无案牍(16)之(17)劳形(18)。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19)?”
注释:(1)在:在于,动词。 (2)名:名词作动词,出名。
(3)灵:名词作动词,灵验,神奇。
(4)斯:指示代词,这。 是:判断动词。 陋室:简陋的屋子。
(5)惟:只。 (6)馨: (品德)高尚。
〔7〕上:方位名词用作动词,长到。 (8)入:这里是“映入”的意思。
(9)鸿儒:即大儒,学识渊博的人。鸿:同“洪”大。儒:旧指读书人。
(10)白丁:指没有什么学问的人。
(11)调(tiáo)素琴:调,弹奏;素琴,不加装饰的琴。
(12)金经:用泥金书写的佛经。
(13)丝竹: “丝”指弦乐器,“竹”指管乐器。这里指奏乐的声音。
(14)之:助词,取消句子的独立性,不译。 (15)乱耳:扰乱耳朵。乱,扰乱。
(16)案牍(dú):官府的公文。 (17)之:助词,取消句子的独立性,不译。
(18)劳形:使身体劳累。形,形体、身体。劳,使动用法,使……劳累。
(19)之,助词,无实意,是宾语前置的标志。
译文:山不在于高,有仙人就出名了。水不在于深,有了龙就灵验了。这是简陋的屋子,只是我的品德高尚(也就不感到简陋了)。苔藓痕迹碧绿,长到台阶上;草色青葱,映入竹帘里。到这里谈笑的都是渊博的大学者,交往的没有知识浅薄的人。可以弹奏不加装饰的古琴,阅读泥金书写的佛经。没有奏乐的声音扰乱耳鼓,也没有官府的公文来使身体劳累。南阳有诸葛亮的草庐,西蜀有扬子云的亭子。(它们虽然都简陋,但因为居住的人很有名,所以受到人们的景仰。)孔子说:“有什么简陋呢?”
三、《活板》
板(1)印书籍,唐人尚未盛为之(2)。五代时始印五经,已(3)后典籍皆为板本。
庆历中有布衣(4)毕昇,又为活板。其法∶
用胶泥刻字,薄如钱唇,每字为一印,火烧令坚。先设一铁板,其上以松脂、蜡和(5)纸灰之类冒(6)之。欲印,则以一铁范(7)置铁板上,乃密布字印,满铁范为一板,持就火炀(8)之;药稍熔,则以一平板按其面,则字平如砥(9)。若止印三二本,未为简易;若印数十百千本,则极为神速。常作二铁板,一板印刷,一板已自布字,此印者才毕,则第二板已具(10),更互(11)用之,瞬息可就(12)。每一字皆有数印,如“之”“也”等字,每字有二十余印,以备一板内有重复者。不用,则以纸帖(13)之,每韵为一帖(14),木格贮之。有奇字素无备者,旋刻之,以草火烧,瞬息可成。不以木为之者,文理(15)有疏密,沾水则高下不平,兼(16)与药相粘,不可取;不若燔(17)土,用讫(18)再火令药熔,以手拂( 19)之,其印自落,殊(20)不沾污。
昇死,其印为予群从(21)所得,至今保藏。
注释: (1)板:用雕版 (2)之:指“板印书籍” (3)已:通“以”
(4)布衣:平民 (5)和:混合 (6)冒:蒙、盖
(7)范:框子 (8)炀:烤 (9)砥:磨刀石
(10)具:准备好 (11)更互:交替,轮流 (12)就:完成
(13)帖:用标签标出 (14)帖:名词,标签 (15)文理:树木的纹理质地
(16)兼:又 (17)燔:烧 (18)讫:完毕,终了
(19)拂:拭去,掸去 (20)殊:极、绝 (21)群从:堂兄弟及侄子辈
译文:用雕版印刷书籍,唐朝人还没有大规模地这么做。五代的时候才(用雕版)印刷五经,以后的经典文献都是雕版印刷的本子了。
宋朝庆历年间,有位叫毕昇的平民,又发明了活字版(印刷)。它的方法是:用黏土刻字,字模薄得像铜钱边缘似的,每个字刻一个字模,用火烧使它坚硬。先设置一块铁板,在它的上面用松脂、蜡混合着纸灰一类东西覆盖好。想要印刷,就把一个铁框子放在铁板上面,便在铁框内密密地排上字模,排满了一铁框就成为一块印版,把它拿到火上烘烤;等到铁板上的药物稍微熔化,就用一块平板按在字模上面,那么(所有排在板上的)字模就像磨刀石一样平。如果只印刷三两本,不能算是简便;如果印刷几十乃至成百上千本,那就极其快速。通常是做两块铁板,这一块在印刷,那一块已经另外在排字了,这块印刷才完,第二块板已经准备好了,两块相互交替使用,很短的时间就能完成。每一个字都有几个印模,像“之”“也”等字,每个字都有二十多个印模,用来准备同一版里面有重复的字。不用时,就用纸条给它们作标志,(按照字的韵部分类)每一个韵部做一个标签,用木格把它们贮存起来。遇到平时没有准备的生僻字,随即刻制,用草烧火烘烤,一会儿就能制成功。不用木料制作字模的原因,是因为木料的纹理有疏有密,一沾水就会变得高低不平,
再加上木刻的字会和药物粘在一起,(拆板时)拿不下来,不像用胶泥烧制的字模,印完后再用火一烤,使药物熔化,用手轻轻一掸,那些字模就会自己掉下来,一点也不会被药物弄脏。
毕昇死后,他的字模被我的堂兄弟和侄子们得到,到现在还珍藏着。
四、《核舟记》
明有奇巧⑴人曰王叔远,能以径寸⑵之木,为⑶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⑷不因⑸势象⑹形,各具情态。尝贻⑺余核舟一,盖⑻大苏泛赤壁云。
舟首尾长约八分有⑼奇,高可⑽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篛篷⑾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启窗而观,雕栏相望⑿焉。闭之,则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石青糁⒀之。
船头坐三人,中峨冠而多髯者为东坡,佛印居右,鲁直居左。苏、黄共阅一手卷。东坡右手执卷端,左手抚鲁直背。鲁直左手执卷末,右手指卷,如有所语⒁。东坡现右足,鲁直现左足,各微侧,其两膝相比⒂者,各隐卷底衣褶中。佛印绝⒃类弥勒,袒胸露乳,矫首昂视,神情与苏、黄不属⒄。卧右膝,诎⒅右臂支船,而竖其左膝,左臂挂念珠倚之——珠可历历数也。
舟尾横卧一楫。楫左右舟子各一人。居右者椎髻仰面,左手倚一衡⒆木,右手攀右趾,若啸呼状。居左者右手执蒲葵扇,左手抚炉,炉上有壶,其人视端容寂⒇,若听茶声然。
其船背稍夷,则题(21)名其上,文曰:“天启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细若蚊足,钩画了了,其色墨。又用篆章一,文曰“初平山人”,其色丹。
通计一舟,为人五;为窗八;为篛篷,为楫,为炉,为壶,为手卷,为念珠各一;对联、题名并篆文,为字共三十有四。而计其长曾不盈寸。盖简(22)桃核修(23)狭者为之。嘻,技亦灵怪矣哉!
注释:⑴奇巧:特殊的技艺 ⑵径寸:形容圆形物的细小 ⑶为:雕刻
⑷罔:无,没有 ⑸因:根据 ⑹象:模拟,仿照
⑺贻:赠送 ⑻盖:原来是……
⑼有:通“又”用在整数和零数之间 奇:零数 ⑽可:大约
⑾篛篷:用篛竹叶做成的船篷 ⑿相望:相对 ⒀石青糁:用石青涂
⒁语:说 ⒂比:靠近 ⒃绝:极
⒄属:类似 ⒅诎:同“屈”,弯曲 ⒆衡:同“横”
⒇寂:安详闲静 (21)题:刻 (22)简:同“拣”,挑选
(23)修:长
译文:明朝有个有特殊技艺的人名字叫做王叔远。他能够用直径一寸的细小圆形木块,雕刻出宫殿,杯、盘、碗、碟等生活用具,人物,以至飞鸟走兽,树木石头,没有一件不是依据木头原来的样子模拟那些东西的形状,各有各的神情姿态。他曾经送给我一只用桃核刻成的船,刻的是苏轼乘船游赤壁。
船从头到尾大约八分多长,高约二分上下。中间高起而开敞的部分是船舱,用箬竹叶做成的船篷遮盖着它。旁边开着小窗,左边右边各有四扇,共计八扇。打开窗子来看,雕刻着花纹的栏杆左右相对。关上窗子,就看见右边刻着“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八个字,左边刻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八个字,用石青涂在刻着字的凹处。
船头坐着三个人,中间戴着高高帽子、胡须浓密的是苏东坡,佛印位于右边,黄庭坚位于左边。苏东坡、黄庭坚共同看着一幅书画长卷。苏东坡用右手拿着画幅的右端,左手抚轻按在鲁直的背上。鲁直左手拿着画幅的左端,右手指着画幅,好像在说什么似的。苏东坡露出右脚,鲁直露出左脚,身子都略微侧斜着,他们互相靠近的两膝,即东坡的左膝,鲁直的右膝,都被遮蔽在手卷下边的衣褶里。也就是说从衣褶上可以看出相并的两膝的轮廓。佛印和尚极像弥勒菩萨,袒着胸脯,露出乳头,抬头仰望,神情和苏东坡、黄庭坚二人不相关联。佛印卧倒右膝,弯曲着右臂支撑在船上,竖起他的左膝,左臂上挂着一串念珠靠在左膝上——念珠简直可以一粒粒清清楚楚数出来.
船尾横放着一支船桨。船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名撑船的人。位于右边的撑船的人,梳着椎形发髻,仰着脸,左手倚着一根横木,右手扳着右脚趾头,好像在大声呼叫的样子。位于左边的撑船的人,右手拿着一把蒲葵扇,左手抚摸着火炉,炉上有一把水壶,那个人的眼光正视着(茶炉),神色平静,好像在听茶水声音似的。
那只船的船底稍平,就在上面刻上姓名,文字是“天启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字迹细得像蚊子脚,笔画清清楚楚,颜色是黑的。还刻着一方篆字图章,文字是:“初平山人”,字的颜色是红的。
总计一只核舟上,刻了五个人;刻了八扇窗户;刻了竹篷、船桨、火炉、水壶、手卷、念珠各一件;对联、题名和图章的篆字,刻的字共三十四个。可是计算它的长度,还不满一寸,原来是挑选长而窄的桃核刻造的。嘻,这技艺也真灵巧奇妙啊!
五、《山市》
奂山山市,邑(1)八景之一也。然数年恒不一见。孙公子禹年,与同人(2)饮楼上,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高插青冥(3)。相顾惊疑,念近中无此禅院。无何(4),见宫殿数十所,碧瓦飞甍,始悟为山市。未几高垣睥睨(5),连亘(6)六七里,居然城郭(7)矣。中有楼若者,堂若者,坊若者,历历在目,以亿万计。忽大风起,尘气莽莽然,城市依稀而已。既而风定天清,一切乌有;惟危(8) 楼一座,直接霄汉。楼五架(9),窗扉皆洞开,一行(10)有五点明处,楼外天也。层层指数:楼愈高,则明愈小;数至八层,裁(11)如星点,又其上,则黯然(12)缥缈,不可计其层次矣。而楼上人往来屑屑(13),或凭或立,不一状。逾(14)时,楼渐低,可见其顶,又渐如常楼;又渐如高舍,倏忽如拳如豆,遂不可见。
又闻有早行者,见山上人烟市肆,与世无别,故又名“鬼市”云。
注 释:(1)邑:县 (2)同人:共事的人或志趣相同的人 (3)青冥:青色的天空 (4)无何:不一会儿 (5)睥睨:短墙 (6)连亘:接连不断
(7)城郭:变成城郭 ( 8)危:高,高耸 (9)架:间
(10) 一行:一排 (11) 裁:同“才”,仅仅 (12)黯然:昏暗的样子
(13)屑屑:忙碌的样子 (14) 逾:越过
译 文: 奂山的“山市”,是淄川县八景中的一景,但经常好几年也不出现一次。(有一天)孙禹年公子跟他的同业朋友在楼上喝酒,忽然看见山头有一座孤零零的宝塔耸立起来,高高地直插青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又惊奇又疑惑,心想这附近并没有佛寺。不多久,(又)看见几十座宫殿,瓦是碧绿的,屋脊高高翘起,这才省悟到原来是(出现)“山市”了。没多久,(又出现了)高高的城墙,(顶上是)呈凹凸形的短墙,连绵六七里,竟然是一座城了。城中有像楼阁的,有像厅堂的,有像街坊的,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数也数不过来。忽然刮起大风,烟尘弥漫,全城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了。过一阵子,大风停止,天空晴明,先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了,只有一座高楼,上与天接,(每层)有五间房,窗户都敞开着,都有五处明亮的地方,那是楼外的天空。一层一层地指着数上去,房间越高,亮点越小;数到第八层,亮点只有星星那么小;再往上就变得暗淡了,似有若无,看不清它的层次。(低层)楼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各干各的事情,有靠着(栏杆)的,有站着的,姿态各不相同。过了一段时间,楼渐渐低矮下来,可以看见楼顶了;渐渐地,又变得跟平常的楼房一样;渐渐地,又变成了高高的平房;突然又缩成拳头一般大小,(再缩)成为豆粒一般大小,终于完全消失。
我又听说,有早起赶路的人,看到山上有人家、集市和店铺,跟尘世上的情形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人们又管它叫“鬼市”。
六、《口技》
京中有善口技者。会(1)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2)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众宾团(3)坐。少顷,但(5)闻屏障中抚尺一下,满坐(6)寂然,无敢哗者。
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7)欠伸( 8),其夫呓语(9)。既而(10)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11)儿乳(12),儿含乳(13)啼,妇拍而呜(14)之。又一大儿醒,絮絮(15)不止。当是时,妇手拍儿声,口中呜声,儿含乳啼声,大儿初醒声,夫叱(16)大儿声,一时(17)齐发,众妙毕(18)备。满坐宾客无不伸颈,侧目(19),微笑,默叹(20),以为妙绝。未几(21),夫齁(22)声起,妇拍儿亦渐拍渐止。微闻有鼠作作索索,盆器倾侧(23),妇梦中咳嗽。宾客意少(24)舒(25),稍稍正坐。
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两儿齐哭。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26)力拉(27)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曳(28)屋许许(29)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虽(30)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31);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32)其一处也。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33)袖出臂,两股(34)战战,几欲先走。
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注释:(1)会:适逢,正赶上 (2)施:设置,安放 (3)团 :聚集、集合
(4)少顷:一会儿 (5)但:只 (6)坐:同“座”
(7)觉:睡醒 (8)欠伸 :打呵欠,伸懒腰 (9)呓语:说梦话
(10)既而:不久 而:表时间的副词的词尾 (11)抚:抚摩
(12)乳:喂奶 (13) 乳 :乳头 (14) 呜:轻声哼唱着哄小孩入睡
(15)絮絮:连续不断地说话 (16) 叱:大声呵斥 (17)一时:同一时候 (18) 毕:全、都。 (19)侧目:斜眼旁视 (20)默叹:默默地赞叹
(21)未几:不 多久 (22)齁:打鼾 (23)倾侧:翻倒倾斜
(24) 少:稍微。 (25)舒:伸展、松弛 俄而:一会儿
(26) 间:夹杂 (27)力拉:拟声词 (28) 曳:拉
(29)许许:拟声词 (30)虽:即使 (31)一端: 一种
(32)名:说出 (33)奋:扬起、举起 (34) 股:大腿
译 文: 京城里有一个擅长口技的人。正赶上(一家)人大摆筵席请客
,在客厅的东北角,安放了一架八尺宽的屏风,表演口技的人坐在屏风后面,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块醒木罢了。众多的宾客相聚而坐。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屏风里面醒木一拍,全场安静下来,没有一个敢高声说话的。
远远地听到长长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狗叫,随即就有一个妇人被惊醒,打着呵欠,伸懒腰,她的丈夫说着梦话。不久,小儿子也醒了,大声啼哭。丈夫也醒了。妇人抚慰着小儿子,给他喂奶,小儿子含着奶头啼哭,妇人拍着哼着哄他入睡。接着大儿子也醒了,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在这时候,妇人用手拍小儿子的声音,嘴里哼唱着哄孩子入睡的声音,小儿子含着奶头啼哭的声音,大儿子刚刚醒来说话的声音,丈夫呵斥大儿子的声音,同时一齐发出,各种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全场的客人没有一个不伸长脖子,斜眼旁视,微露笑容,暗暗赞叹,认为好极了。
没有多久,丈夫打起呼噜,妇人拍小孩的声音也越来越轻,逐渐停止了。隐隐约约听到有老鼠悉悉索索的声音,盆碗器物倾斜翻倒,妇人在睡梦里咳嗽的声音。客人们听到这里,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渐渐坐端正了。
突然有一个人大喊:“起火啦!”随即丈夫起来大喊,妇人也起来跟着大喊。两个小孩子一齐哭了起来。一会儿,成百上千的人大声呼叫,成百上千的小孩号哭,成百上千条狗狂叫。里面夹杂着劈里啪啦的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发出爆裂的声音,呼呼的风声,千百种声音一齐响了起来;还夹杂着成百上千人的呼救声,一齐用力拉倒燃烧着的房屋的呼喊声,抢救东西的声音,泼水灭火的声音。凡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的声音,没有一样没有。即使一个人有一百只手,每只手有上百个指头,也不能指明其中的任何一种声音;即使一个人有一百张嘴,每张嘴里有一百条舌头,也说不清楚其中的任何一处。在这个时候,客人们没有一个不惊慌失色,离开座位,捋起衣袖,露出手臂,两条腿索索发抖,几乎想要抢先逃跑了。
忽然醒木一拍,各种声响全部消失。撤去屏风一看,只有一个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块醒木罢了。
七、《送东阳马生序》
余幼时即嗜(1)学。家贫,无从(2)致(3)书以观,每假借(4)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观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5)送之,不敢稍逾约(6)。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7)无硕(8)师名人与游,尝(9)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10)。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11)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12)疑(13)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14),色愈恭,礼愈至(15),不敢出一言以复(16);俟(17)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18)而不知。至(19)舍,四支(20)僵劲(21)不能动,媵人(22)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23)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24),烨然(25)若神人;余则缊(26)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苦此。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27)之供,父母岁有裘(28)葛(29)之遗(30),无冻馁(31)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32)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33),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34)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35)余。撰长书以为贽(36),辞甚畅达。与之论辨(37),言和而色夷(38)。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
注释:(1)嗜:特别爱好 (2)无从:没有办法 (3)致书:买书
(4)假借:借 (5)走:跑 (6)逾约:超过约定的期限
(7)患:担心、忧虑 (8)硕:大 (9)尝:曾经 趋:奔向
(10)叩问:问 (11)填:拥挤 (12)援:引,提出
(13)质:询问 (14)叱咄:训斥、呵责 (15)至:周到
(16)复:辩解 (17)俟:等待 (18)皲裂:皮肤因寒冷干燥而破裂 (19) 舍:学舍、学校 (20)支:同“肢” (21) 僵劲:僵硬
(22)媵人:女仆 (23)腰 :挂在腰间 (24)容臭:香袋
(25)烨然:光彩耀眼的样子 (26)緼:旧絮 (27) 廪稍:官家给的粮食 (28)裘:皮衣 (29)葛:夏天穿的衣服 (30)遗:给予赠送
(31)馁:饥饿 (32)诸:之 (33)天质:天资、人的智力。 卑:低下
(34)流辈:同辈的人 (35)谒:拜见 (36)贽:初见面时为表敬意送的礼物
(37)论辨:辩论 辨:同“辩” (38) 夷:平和
译文:我小时候就爱好读书。家里穷,没有办法买书回来读,常常向有藏书的人家去借,(借来就)自己动手用笔抄写,计算着约定的日子(按时)归还。(有时)天气非常寒冷,砚池里(的水)结成很硬的冰,手指(冻僵)不能弯曲、伸直,也不放松抄书
。抄完,赶快送还书,不敢稍微超过约定的期限。因此人家大多愿意把书借给我,我于是能够读到各种各样的书籍。已经成年,更加仰慕圣贤的学说,又担心没有才学渊博的老师、名人和他们交游,曾经跑到百里以外,捧着经书向当地有道德、有学问的前辈请教。那位前辈道德高,声望高,学生挤满了他的屋子,但他并没有把言辞放委婉些,把脸色放温和些。我站在他的身边,提出疑难,询问道理,弯着身子,侧着耳朵,表现尊敬而专心地请教;有时受到他的训斥,(我的)态度更加恭敬,礼节更加周到,不敢说一句话辩解;等到他高兴了,就又去请教。所以我虽愚笨,但终于还能有所收获。
当我去求师的时候,背着书箱,拖着破鞋子,走在深山大谷里,严寒的冬天寒风凛冽,积雪有几尺深,脚上的皮肤因寒冷干燥而破裂,(我)还不知道。到了书馆,四肢冻得僵硬了不能动弹,服侍的人拿来热水来(给我)浇洗,用被子围着、盖着(我),很长时间才暖和过来。寄居在旅店里,主人每天只提供两顿饭,没有新鲜肥美食物味道的享受,和我在一个书馆的同学们,都穿着绣花的丝绸衣服,戴着用红缨和宝石装饰的帽子,腰间挂着白玉制成的环,左边带着佩刀,右边挂着香袋,光彩照人就像神仙一样。我却穿着破旧的衣服生活在他们中间,毫无羡慕他们的心意。因为内心有足以快乐的事(指读书),就不觉得吃的穿的不如别人了。我求学时的勤奋与艰苦的情况大体就是这样。
现在在太学里学习的各个学生,朝廷每天有米粮供给,父母每年给(他们)冬夏的衣服,没有挨冻挨饿的担心;坐在大厦里面读书,再没有奔走的劳累了;有司业、博士做他们的老师,没有问题得不到回答、要求得不到满足的。凡是应该有的书都集中在这里,不必象我那样动手抄写,要向别人借来书才看得到。他们的学业如果有不精通的地方,德行如果有不成器的地方,不是天资低下,就是用心不如我专一罢了,哪里是别人的过失呢?
东阳县的马生君则在太学里读书已经两年了,同辈的人很称赞他的贤能。我到京城朝见皇帝,马生以同乡晚辈的身份拜见我。写了一封长信作为表示敬意的见面礼物,言辞很流畅、通达。同他辩论问题,言语温和而脸色平和。他自己说小时候在学习上用心很劳苦。这可以说是善于学习的了。他将要回家探望他的父母,因此我讲讲求学的困难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