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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4-22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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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的年终总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
作者生活的年终总结,很有感觉,回忆往日的生活。始终相信,只要还有那些不受日常生活所累的东西存在。下面来一起看一看员工的年终总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
2010年,我读大四。年初,我拿到日本TBS电视台的奖学金,去日本交流半个月。
那是我第一次到国外去。现在回头看,我觉得我的20岁年代从这里才开始,或者说,才觉醒。到现在我还记得几个细节,一个是去日本电通,接待我们的人问我们对日本的印象,我们一致说非常干净。没想到他非常惊讶——他觉得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么?
其二,是去奈良。唐招提寺的御影堂里供奉着鉴真的坐像,房间是两进,拉开里面一进的门,供奉坐像的房间墙壁上,是东山魁夷画的鉴真故乡扬州的风物。住持说,鉴真来了日本,一直到去世,再没回过故乡。为了纪念他,就画上他家乡的风景,陪伴他。
整个大学四年,我学到的,远不如这半个月学到的东西多。这成为我后来放弃保研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我第一次觉得,我在书本上看来的、听别人说来的东西,其实有些很扯淡。
2011年,工作了大半年,我终于有了一点钱。10月,我再次去日本,这次是去北海道。第一次一个人到国外自由行,闹了不少幺蛾子。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一个是去层云峡大雪山国立公园,爬上一座野山的山顶。所谓展望台,就是一堆碎石,在几乎能把人吹下山的强风中眺望远处的雪山连峰,而边上,就是万丈深渊。
其二,是去美瑛。那天下大雨,在我就要放弃原来的骑行环游计划时,住的民宿的电视里不失时机播出一条新闻:乔布斯挂了。
这促使我冒雨上了路,最后,成就了整个北海道之行中最喜欢的一段旅程。
那次回来,我做了几件事,一个是攒装备,一个是去健身房开始锻炼,直到今天,5年过去,没有间断。而前者,促使我必须努力工作,因为装备真他妈太贵了。
2012年5月,本想去台湾,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下来通行证。当时离出发时间已经很近,一个朋友向我推荐我毫无概念的尼泊尔,理由是:他被女朋友劈腿,万念俱灰自我放逐去尼泊尔走ABC环线。上了雪山,放眼望去,哎呀,风景无限好,必须好好活下去!我听完立即买了去尼泊尔的机票。是,他说的没有错,看到雪山日出的那一刻,挤满了整个山头的联合国部队鸦雀无声,大家全都屏住呼吸,能听到的只有大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10月,去越南。之前我对越南的全部印象来自于安妮宝贝的《蔷薇岛屿》,从北越到南越,我发现,她书里写的那些地方我没一个喜欢的。我感兴趣的还是没人的地方,比如大叻的山和美奈的海。从那以后,我基本不再听信游记,也很少看,我觉得就算看,也要看自己写的。
山,还算是爬过了。2013年1月,我去马来西亚仙本那学了潜水。学潜水的过程让我意识到哪怕出发之前我已然读了3遍教程,真正下海,依然像个傻瓜一样手足无措。但同时,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从此打开,潜水教程上的箴言至今牢记于心:认识人,到处去,做些事。
13年10月,台湾终于成行。但必须要说,不同于国内多数人对台湾的超高评价,我其实有点失望。不是有什么令人不快的经历,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对比之后觉得它的风景、人文,已被严重妖魔化。后来看过一篇文章,廖信忠反驳韩寒那篇《太平洋的风》,说台湾人的温良恭俭让跟中国传统没半毛钱关系,只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结果。不能同意更多。在日本、甚至是对立十分严重的香港街头,我在街边看地图时都碰见过主动过来帮忙指路的人。在缅甸,坐公交车睡着,还被后面大叔拍醒,担心我坐过站。在泰国,售票员还吩咐一个同下车的乘客送我去地铁站,担心我迷路。
14年,唯一一年没有出去旅行,因为迁徙——我离开生活七年的北京,来了广州。今天,坐在家中,面对着Canton blue的天,以及温暖的毫无过年气氛的气候,我觉得选择无比正确。但那一年,老实说,过得不咋地。我下决心离开过去三年所在的IT行业,进入所谓的文化圈。但这意味着从头开始,我拿的工资,甚至还不如毕业那年高。房租却没便宜多少,还多了张嘴——收留了一只猫。
15年年初,觉得无论如何得出去转转。这一次,去了缅甸。到目前为止,这是我整个东南亚行程中最喜欢的国家。在蒲甘的清晨坐热气球俯瞰万千佛塔,操作热气球的是个澳大利亚女人,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但一身猎装,非常矫健。她让我想起我心目中的女神——写《夜航西飞》的飞机师柏瑞尔·玛卡姆。还有从卡劳徒步到茵莱湖时的队友,一个丹麦的小鲜肉,这是他的间隔年,在越南买了个吉他,一路背到缅甸。白天我们走路,晚上,他给我们弹琴。不知名的缅甸村庄,黑灯瞎火的院子,只有一盏灯。他说他的乐队是玩死亡金属的。果不其然,唱的歌,一首也没有听过。
10月,再次去了日本。完成了11年就想去的日本北阿尔卑斯山徒步。在广袤又原始的山间,只有中秋节那天泡在日本海拔最高的露天温泉里,才让我意识到是在日本。而在其他城市短暂逗留的期间,我通过airbnb住在了普通日本人家里。是,在我心目中,日本已然成为检验自己成长的标尺。这一次,我的收获是开始学着用平常心对待陌生环境里的事物,也不再完全依赖LP这种旅行指南的推介。日本,也开始褪去妖魔化的光环。比如,我觉得日本料理有些东西,真的挺难吃的。
今年,没有什么大举动,只是完成了两次潜水。年初在泰国涛岛考高级潜水证,年中,去了菲律宾薄荷岛FUNDIVE。我喜欢夜潜,记得在涛岛第一次夜晚下水,只有手电筒的一束光照亮的海底,那种未成形的黑暗让人着迷。浮上海面,漂流在漆黑的大海,仰望头顶无尽星空;迎着海边的万千灯火坐船回去,码头酒吧里乐队唱着歌,正是那首Wonderful Tonight.
如果说过去6年的出游,有什么长进,那就是我不断验证着旅行和读书之间的关联。在第一次出国开眼看世界之前,我相信只要读书就可以,书里有我想要的一切。但3年之后,我渐渐意识到,那其实未必,总要自己亲眼见了、做了,再做判断。而又一个3年过去,我觉得除了判断,还要有自己的看法与表达,而不是只听别人怎么说。
所以我从不觉得旅行会和现实生活割裂开来,会让人无所适从。它也让我意识到,做很多事情,一年的积累是远远不够的,3年才是一个周期。这回归到工作生活里,依然适用。11年,我的想法是,其实没什么想法,必须先养活自己。14年来广州,我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公司具体做什么,只要和文化沾边,一只脚先进去就行。今年,我再次换了一份工作,我来到了1200bookshop。因为我发现之前的理念已经不能够再适用。文化,也得看什么文化。读书、写东西是我喜欢,也擅长的事,如果不能和工作内容挂钩,那实在是太恶心了。不仅自我欺骗,也让我的旅行变得毫无意义。
16年,我29岁。明年,就进入了一个新的周期。3个3年过去,我觉得我运气始终不错,因为在我没能力选择的时候,我都碰见了很好的人,给了我不错的待遇。比如去日本研修。比如第一份工作。那时我的老板在公司成立时对我们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现在想来,我觉得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吉利。因为当我看清一件事最坏的结果,并且依然能接受时,我没有理由不去努力,不去享受每时每刻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小到一份工作,大到整个人生,莫不如此。
所以,整个30岁时代,我想才是最好的年纪。不为其他,只为自己更加明确自己想要的、擅长的、并且有能力得到其中一些。虽然不多,但就像那年去台湾,台湾人很喜欢对我说的那句:慢慢来。如果说今年有什么愿望,就是希望能继续潜水,并重返尼泊尔,徒步EBC大环线,上珠峰大本营。因为我始终记得4年前在尼泊尔,一天傍晚结束徒步后,我坐在小客栈的火炉边读彼得·海斯勒的《江城》。他在江城教书时,籍籍无名,他的学生,也多是农村子弟,即使学了英语,将来也未必能派上用场。但他依然在简陋的教室里让学生排演《哈姆雷特》。学这些到底有什么用?看着学生操着浓重的口音,用纸糊的道具表演“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他写道“我只希望他们能够记住点什么,我希望把这一点点东西藏在记忆深处,并从那朴素的美感中找寻到一点永恒的真实。这就是我对文学的信念——真实是永恒的,不受日常生活所累。”
我一直记得这段话,这也是我的信念,不仅是对文学,也是对新的一年,我的30岁时代。我也始终相信,只要还有那些不受日常生活所累的东西存在,那么就像鲍勃·迪伦的一句歌词所说的那样——I was so much older then, I am younger than that now.(我曾经苍老,如今才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