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高考满分作文汇编 17页

  • 45.05 KB
  • 2021-05-13 发布

江苏高考满分作文汇编

  • 17页
  • 当前文档由用户上传发布,收益归属用户
  1. 1、本文档由用户上传,淘文库整理发布,可阅读全部内容。
  2. 2、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所产生的收益全部归内容提供方所有。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请立即联系网站客服。
  3. 3、本文档由用户上传,本站不保证质量和数量令人满意,可能有诸多瑕疵,付费之前,请仔细阅读内容确认后进行付费下载。
  4. 网站客服QQ:403074932
‎2015年江苏高考满分作文汇编 ‎【2015年江苏高考作文题】‎ 智慧是一种经验,一种能力,一种境界。和大自然一样,智慧也有他自己的样子。请以此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题目自拟,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境由心生 ‎  智慧是一种心镜,境由心生。‎ ‎  心基吸智,方寸之间皆海阔天空永无涯畔;心若有慧,则宛若长空旭日终至至灵之境。‎ ‎  民国课本中有这样一段话:“三只牛吃草,一只羊也吃草,一只羊不吃草,它看花。‎ ‎  我想,在茫茫绿原上看花的那只羊便是智慧的,它看花的景象,便是智慧独有的景象。正如《平凡的世界》中所说,人生的意义不是吃饭这么简单,还应有更高的追求。‎ ‎  诚然,智慧对人类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要有抛开物质层面的精神追求。只有不被浮华物质遮住双眼的人,才是有资格称做智慧的人。‎ ‎  再进一步讲,拥有大智的人,不仅有精神追求的,更有特立独行、超然物外的胆气。‎ ‎  我曾惊叹于朱耷的《墨鱼图》。那只翻着白眼的鱼诉说了怎样的智慧心语?不言而喻!我十分敬胃这位明朝遗老,高蹈乎八荒之表,亢心乎千秋之间……‎ ‎  如果说朱耷的智慧是一种气象,那么,庄子“超乎象外,得其环中”的智慧便是一种至镜。超脱于生命本相的空灵之境,乃是禅与道的完美契合。‎ ‎  李叔同青天白日以映事,明镜止水叹澄心,霁月光风以待人,便禅一般地诠释了朱耷的气象和庄周的至境;超乎生命本身,肇乎天地万物,故能在圆寂之前,叹一句“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  通往智慧的空灵之境,是没有捷径的,需要全身心地领悟。悟人生沉浮,悟涅磐境界。必要时,可学一学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于大自然中,领略融身于天地之间、放眼于银妆世界的寥廊与凝重。‎ 生命本就是一场锻炼,智慧便是那最终的升华。修一颗智慧之心,成一番智慧之境,于生命无悔,于本心无愧。‎ 智慧三境 ‎  佛家有智慧三境:一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早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现在我认为,智慧还能分为三境:山,海,天。‎ ‎  第一境便是这山。山,屹立于大地之上,向来是高大、稳重的象征。一开始,人的智慧就如同一个土丘,随着时间流逝,经验累积,人的智慧也便如山一般逐渐升高。由一句不见经传的土丘升格为名山,最后达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地步。但是,这一境的智慧也是如山一般死板,只是量上的累积,不能变通。就如同山永远无法比人高,无论山多私巍峨,如何顶天立地,山就是山,不能动,不能跳,只能被局限在土壤之上。‎ ‎  因此,第二境便是这移动的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经过不断学,融会贯通,智慧转变为辽阔的大海。水无常形,人的智慧在这一境,可以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而不被死板的思路所困。同时,‎ 大海何其宽广,就算是将地上的山全部填入,都无法将其填满。然而,人要到达一境界是何其困难。虽然人有时也会灵一闪,做出一些精妙绝伦的事,但那就如名山上的流水。只有真正的人才,才能将那流水归一,成就智慧第二境:海。‎ ‎  比海还宽广的只有天,所以第三境便是天,但天不仅只是比海宽广。天,首先它笼罩万物,无处不在。同时又无形无象,不可捉摸。在这一境界,人的智慧已趋于化境,大智惹愚。就如同气,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在那。智慧到了这一境,便已不再是智,而是到了道的地步。道之道,非常道,有这种智慧的人,做事都有着各种深意,并很难为人所理解。人类历史上下几千年,有这种大智慧的人为数不多,如老子、释迦摩尼等。‎ ‎  智慧三境,智慧逐渐增加,但人却就得谦虚,山自认为可通天,海自认为围绕了一切,但只有天知道,智慧无穷。就如同大圆与小圆,大圆面积比小圆大,但其接触的未知也比小圆多。‎ ‎  因此,智慧虽可分为三境,但仍是无穷无尽的,就如同天外便是那星辰大海。所以,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向着下一境,向着那无尽的天空,星辰大海进发。‎ 小巷面条香 ‎  小巷的深处是家面店,主人是位老人。‎ ‎  老人一头白发,精瘦。当他悠闲地坐在门前台阶上抽烟时,透过那飘缈烟雾,我分明从他浑浊却深邃的眼中,看到了人世沧桑。‎ ‎  面店是没有招牌的。每当清晨,小巷的人们尚未起身,面店的门就开了。那面香,便从小门中涌出,漫到每家的窗台。于是,人们被香味从睡梦中拖也,走进小店,端坐于桌前,等待着自己的一碗清香。这时,我才洞悟:此店若有了招牌,便俗了。‎ ‎  小面店人少时,便由老人的儿子招呼着。人多时,就由老人来协调。每法上班族和学生党急着离开时,老人便向不忙的人拱拱手,道个歉,那人定会爽快地答应多等一会儿。我自然属于赶时赶刻的学生党,所以坐下来不久,便可获得一碗清香。吃完后,向周围的人道个谢,携着众人的善意目光走出去。迎来求学的一天。啊,有了这位老人,忙碌的小店始终不乱,时时溢出三分韵律,七分诗意。‎ ‎  每当有人夸赞时,老人可不会廉虚,总是热烈地应承,并炫耀自己的汤面——面条是自家手制的,鲁是到乡下的钓翁讨来的野生鱼,就连水都是从自家院子的井里挑来的。有人打趣:“老人家,你的秘诀都透露了,不怕被抢了生意?”老人却一笑:“哪里是什么秘诀呦,谁都知道,但有谁像我这样坚持几十年呢?”‎ ‎  老人的儿子也是厨师。熟客们会发现,父子俩的面颇为不同。所以,叫面时总要添一句:“老爷子的面”,或“小伙子的面。”至于我,编爱老人的面。老人的面筋道,叔叔的面偏软;老人的面,味轻,叔叔的面偏重。有人说:“小伙子的面是酒,宜趁热享用;老人的面似茶,宜慢慢回味。”的确,叔叔的面上会淋一勺虾子油,而老人却喜欢放上两三根香菜,几滴猪油。吃老人的面时,竟闻不到香气,惟有轻咬面条时,那香气才由面条的缝辽隙中迸溅出来。面条筋道爽滑,猪油鼓动鱼汤,鱼汤刺激你的味觉。老人的智慧,也许便是特灵魂留在面中了。‎ ‎  终于一日,小巷被拆,小面馆也搬到另一条小巷。临走时,老人让儿子给所有人端上一碗面,面上分明是三三根香菜和几滴猪油。老人挑了几根面,喝了一口汤,点点头说:“有三分意思了。”‎ ‎  后来,我又去吃一次面。老人已经不在,但叔叔的面里却分明有几分父亲的影子。至于在客人间熟念地招呼的,却是一位与我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了……‎ 皱纹中的智慧 ‎  岁月的车轮在人生的道路上辗过,深深的皱纹诉说着爷爷的人生,体现着纯朴的智慧。‎ ‎  一、牛耕 ‎  “呦喝,呦喝……”爷爷沙哑的呼声在空旷的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天上乌云开始汇聚,要下雨了,我忙跑到田埂边。“爷爷,快回来!”“知道了,就这一块了,耕完再回去。”话毕,又吃起了呦喝声。天空果真飘起细密的雨。爷爷回来时身子已湿透,脚上沾满了泥。“爷爷,你把牛卖了吧,这牛都老了,耕地太费力了,现在有机器,很方便啊。”我望着爷爷,说出心里的想法。“小丫头,这牛耕虽然慢,也是老祖宗留下的法子,适用啊。趁爷爷还有劲,多耕些地,比机器耕得细呀,也不伤地。”如今,村里只剩爷爷这一头牛了,也只剩爷爷一个人还在用牛耕地。望着屋外的雨,我明白了:“智慧是一种历久弥新的经验。烟雨蒙胧中,一人一牛,多么和谐,多么自然。‎ ‎  二、珠算 ‎  “得咚、得咚……”爷爷撑着老花眼镜,拨弄着算盘,时不时地在小本子上记些什么。“爷爷,你在算账啊,我帮你吧。”“小丫头,你能帮我什么,你会用这老算盘吗?”爷爷笑着向我挑眉。“我用手机帮你算,你报数字就行,不比你这快嘛,而且又准。”“哎,你就不懂啦,你那新鲜玩艺我这把年纪学不会了。这老算盘倒好用,爷爷教你算吧。”“不要,我看着就晕了。”爷爷低下头去,眉头皱昆,自己又开拨。我偷偷地用手机计算,发现爷爷的结果那么精准,条理清晰。我明白了:智慧是一种熟能生巧的能力。一人静坐,手指拨弄,那般淡定,那么稳重。‎ ‎  三、戏曲 ‎  静夜,凉风习习,微弱的星光陪衬皎月,酒下清辉。爷爷在门前的老槐树下,抽着旱烟。“爷爷,夜晚天凉进屋睡吧。”“丫头,坐这儿,这点凉,爷爷还受得住。”“那您讲故事给我听吧。”“故事都给你讲遍了,没了呦,爷爷唱歌吧。”爷爷清了清噪子:“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转保定乾坤……”爷爷的歌声并不动听,却带着莫名的心颤、悲凉。望着爷爷皱纹间的无限认真,我明了:智慧是一种净化了的境界。一人一曲,那般投入,那么融和,在月夜下格外协调。‎ 老爹 ‎  老爹并不是我的亲爹,之所以这么称呼他,纯粹是为了与我那亲生老爸加以分辨。‎ ‎  老爹是做杠秤的。一手老茧可见他技艺之精湛。没错,老爹已经出师四十年了。‎ ‎  老爹是拜师学艺的,听说这做杠秤的是一户姓胡的人家。本来是不外传的,可是到了这一代却突然没有了接班的人,只好收下了老爹和蒋叔。他们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老爹呆板甚至有些迂腐,而蒋叔却对人曲笑逢迎。‎ ‎  他俩出师之后,在这一条马路两边各自开了一家秤店。一开始两家都红红火火的,可是日子一久,老爹的店面日趋单薄,冷清得有点凄凉,那褪了色的招牌即使挡在路上也无人问津。‎ ‎  一日,老爹看不下如此冷清的店铺,便关了门,信步走到蒋叔的店铺。进店一看,可谓人气兴旺啊!崭新而又鲜亮的招牌,更是让老爹心里一揪,既疑惑又羡慕。‎ ‎  老爹就呆在蒋叔家,一直到天很晚,蒋叔的店才平静下来。他俩在后院里摆上一桌小酒,边吃边聊。老爹有点羞涩地问:“师兄,你说我家店铺为啥那么冷清,眼瞅着就要关门大吉了。你的店,怎的就忙得不可交?”叹了口气,点了支烟,又给拧灭了。‎ ‎  蒋叔笑笑说:“你怎么就这般榆木脑袋呢?都说顾客是上帝,上帝叫你给他的秤少一两。你不能给他多一钱。你听他的,照做便是了。嗬,想起来了,有个大商家叫我出五十杆缺二两的秤,要不我分你一半生意?”‎ ‎  老爹听完,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喝完酒,朝蒋叔摆摆手:“那五十杆秤,你自己做呢!”‎ ‎  老爹的店依然那么冷清。直到有一天,听说蒋叔的店被人掀了,他才跑过去看看。蒋叔被堵在店里,落魄得像条狗。老爹问:“要多少才可以补救?”蒋叔说是四十杆秤。老爹回去一连几日黑白不分地赶,总算帮蒋叔还清了。后来,蒋叔的店关门大吉,他在一天夜里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  老爹的店却日渐红火了。现在,每当有人怀疑斤两有问题,小贩们总是丢下一句:“这是老陈的秤!”那人便作罢了。‎ ‎  是的,老爹即老陈,名唤陈实。人们就敬重地这个“实”字。‎ 生活智慧的城市景象 很奇怪不是,现代人一提及生活智慧,往往是指那些归隐自然的“居士”。‎ 那些饱览浊世鄙陋的文人雅士,看破红尘,收束杂念而遁入山林。东篱把酒,荷锄而归,荒径的草木掩映下,一位衣带飘飘的自得之人,构成了“田园之乐”的景象,仿佛成了“生活智慧”的代名词。至于城市,好像只剩下充满铜臭味的贪婪与疲惫,智慧之景象无处可觅。‎ 人们常误认为那种享受天然的生活智慧只能在野外寻得,将其与遁入林泉直接等同。于是,有人放弃高薪隐入南山,有人将书店开到偏僻乡村并名曰“碧山计划”,无一不想借青山绿水的景象将自己的生活智慧示众。城市的车水马龙中,真的没有其所求吗?与其说城市忙,不如说人心空。“一个人看了一夜雨,谁也没告诉,是孤独;只告诉了一个人,是爱;发了个微博‘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是矫情,也是我们的时代……”我们耽溺于一呼百应的互动,享受他人的关注和点赞,实际是为了掩饰内心空虚,掩饰梁文道所说的“巨大而荒凉的孤独感”。此乃假借微博求取呼应与共鸣。若问为何往郊野跑?一种是借助外力,用山的厚重、水的澄澈唤起心底的本真,觅取对生命的最初体悟;另一种则是找个没有无线网的地方,强行节欲。‎ 想想,窗外淅沥下着雨,朦胧了霓红灯的色彩,一个人,在窗边听雨。多么诗意美好的景象啊!可那人心里却想着:把这个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里可获多少个赞?呜呼,在城市里找不到生活的本色,迸不出智慧的火星,怪谁?‎ 至此,不由然想起龙应台,她在台北的“紫藤庐”与友人品茗谈心,看身边“紫藤花闲闲地开”。台北有58家星巴克,可龙应台独独青睐这间茶馆,与其说是她明白“紫藤庐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不如说她明白如何在城市中寻觅激发生活智慧的景象。一人一茶,清香缭绕,此情此景,惟有真正悟得生活的人才能享受。‎ 不是所有的景象都能激发人们的生活智慧,如林清玄所言:“心境好时,处处开莲花。”究其根源,乃是善于假物,随心吐纳,以填补内心之空缺。那么,读书吧!和古人交流,与学者辩驳,同春花冬雪同呼吸,偕夏蝉秋月共忘机。内心充实的人,无需过度的信息来弥补孤独,积淀的智慧擦亮了他的双眸。如此而来,弘一法师所讲的“华枝满天,天心月圆”之境,就不仅能在城市中觅得,更能与芸芸众生的生活愿景相融合。‎ 下次再将自己的生活不如意归咎于城市时,请反观一下自己吧。因为,对于真正领悟生活智慧的人,人流如潮、高楼林立的城市景象,也可以带来春江潮水、明月清风。‎ 智慧之光 作为一名学子,我曾经无数次地问过,究竟何为智慧,难道试卷上那鲜亮的分数就是智慧的象征吗?‎ 我听到过许多的回答,其中不乏振振有词、摄人心魄的那个字:“是”!‎ 于是乎,十二年的寒窗苦读成了我们奋斗不懈的战时回忆录,因为有着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理当向社会索取那印着“智慧”的一纸契书。可反观现实,我们真的成了智慧之人吗?过度地追求智慧反而使我们落入了俗套,本来明亮的眸子被蒙上阴翳,再也看不到存在于生活中的那些闪着智慧之光的点滴小事。‎ 古人曾云:“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古人真真是把深浅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深也罢,浅也罢,妖娆多姿的荷花,凌波盛放的菱叶,蛙声一片的稻田,均以最适宜的水土来保障,等待那个收获的季节,粮仓俱满,菱藕飘香。‎ 对比于时下许多人的汲汲于名利,古人越发显示出可爱的智慧:让万物生长在最适宜的环境,少几分强求,多几分天然。可见,智慧不是用来攫取,而是渗透在我们血液中、引领我们去适应世界的信念。明乎此,则可觅得“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的禅意悠境。‎ 我从不艳羡登上诺贝尔峰巅却弃家中老母于不顾的人,我向来鄙视那些只顾读研而不理会家中贫寒的学子。无疑,他们是聪明的,但在精神世界里,他们却是十足的愚夫。相比较而言,那些生性愚钝却兢兢业业养家糊口的农民工,那些成绩平平却为父母分担生活艰辛的学子,更应当令人尊重,他们早已爬上了人性的塔顶,全身上下迸发着智慧光芒。‎ 孔子曰:“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如此才算是渐入人生之佳境,使人生处处闪烁着智慧之光。‎ 就我们高中学子而言,尚未到达而立之年,然而,我们追寻智慧的途径却数不胜数。不要再用那一纸成绩单去衡量自己智慧与否吧,以真诚的心去对待他人、对待生活,这其间所体现的智慧,绝非那“不忘营营”的心思可比。‎ ‎(《生活智慧和城市景象》、《智慧之光》两篇,皆从日常生活中发现了比较新颖的话题,顿时秀出成千上万的老生常谈。)‎ 智慧的境界 当一个人读破万卷书,可以悠然吟出意韵深远的佳句时,我们便说他拥有了智慧;当一个人阅尽沧桑,可以淡泊而傲然地生活时,我们也说他拥有了智慧。智慧作为人内心的闪光,总是呈现出五光十色的缤纷光彩。‎ 智慧可不是投机取巧的小聪明,它是因洞察世事而具有的眼力。卞和透过粗糙的石坯见到和氏璧,这就是火眼金睛的智慧。在人世间的纷繁复杂间一把抓住事物的本质,认清事理的真相,条分缕析,抽丝剥茧,让快刀斩开虬结的乱麻,这便是“世事洞明皆学问”的智慧。‎ 智慧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蛰居,而是艺高人胆大的能力。在一个从眼镜度数判断学历深浅的时代,智慧总被人误解为文凭的多寡,知识的乏与盈。智慧不是学校教育中书本的内容,它与知识或有关系,却并不等同。王熙凤身为刚出阁的少女,论学识必不如林黛玉渊博,却协理宁国府将事务治理得有条不紊。反观如今层出不穷的“专家”,知识有余,常识不足,实践能力低下。智慧的能力往往存在于社会交往与自我生活中,那些在生活中游刃有余、井井有条的人,想必都是些身怀智慧的人。‎ 最高明的智慧,并不存在于史书中跌宕起伏的英雄人生,反而存在于藉藉无名的布衣百姓身上。智慧到了这种地步,已然接近自然和哲学。青山绿水中的简陋居室,渔樵江渚的朴实生活,摒除了逐鹿中原的刀光剑影,余下了清贫安逸的闲云野鹤。古代德士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超凡脱俗、超然物外的智慧。如庄子所云:“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当一个人的心灵可以遁于世俗、融入宇宙时,这种糅合了静与慢的心态与生活,就是智慧。智慧至此脱掉了华贵的外衣,露出了亲和质朴自然的真实面貌。人人都向往这种境界,但大多数人都还未来得及拨开心头的迷雾。‎ ‎“什么是智慧”的争辩绵延千年,智慧的内涵无限地拓宽。今人窥古人的书卷以收获智慧,成了一种时尚捷径。殊不知这样的体悟或许只是入门。智慧早已超越了文字,它事关心灵,事关生命,它瞄准的是一个圆足的灵魂。‎ 大智若愚 智慧大约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心系苍生,积极入世;另一种则是超然物外,高蹈世界,潇洒出世。‎ 但此两种,都要有“愚”。这里的“愚”,并非愚钝,而是老子所言的“大智”,乃是要求人们忘记一些东西,让智慧成其为智慧。‎ 这几年来,网上涌现许多“大V”,粉丝也是动辄上百万。其中有如孔庆东,时常与人掀起骂战,粉丝皆叫好,称其为“犀利”、“智慧”。要我说,这并非智慧,充其量不过是“小聪明”罢了。‎ 智慧者,首先着眼于大事,从不拘泥小事;其次,心中须无杂念。像那些左顾右盼者,心中其实充满了“欲”,实在难以称之为智慧。‎ 不免有人要说,要人心中无“欲”,岂不是个个都去当和尚吗?非也!我所谓的“无欲”,乃是专注心中所思,摒除杂念,笃定地行己,抑或是坚持人生的某种信念。‎ 我们中国人历来是讲究中庸的,而当下却戾气不少。于是,当我们面对生活中的争吵乃至网络骂战时,若能平和以待,坚守“中庸”,这便是智慧。这种智慧,本于我们对传统道德的坚守。‎ 智慧也是一种“欲望”,是一种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中的欲望。这便是入世的智慧。孔子一生风餐露宿,周游列国,只为传播“仁”,恢复礼制,乃至被农夫嘲笑“其愚不可及也”。孔子愚吗?他确实有点愚,愚就愚在“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永远像箭一样,一往无前;愚就愚在明知会失败,却尽力一搏。“天不生孔子,万古如长夜”,孔子以他的失败,以他的智慧,丰富了人类精神,启示着我们民族的心灵远游。‎ 智慧又是人生境界。佛家有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智慧,是看破了俗世纠葛的一种超脱。王维正是有了这种智慧,才会在官至右丞后突然隐去,才有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的旷达;才有了“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的澄澈。清人张潮也是在看破物质喧嚣后才写出《幽梦录》,才有了“人生三境界”。这时,智慧之愚便是对于人间烦恼的忘却,对生命大自由的执着追求。‎ 智慧的景象,其实是我们对于人生和生命的感悟。能“愚”者,善“和”善“舍”,无“欲”有“愿”,故能渐臻“三境”,智慧地生活。‎ ‎(《智慧的境界》、《大智若愚》两篇,长于层层析理,能从“穴位”打进去,触动相关的“经络”,可嘉。)‎ 智慧是一间寂寞空屋 夏雨初霁 ,于校内一棵不知名的老树上,拾得一只蝉蜕,很好的中药。‎ 一颗露水滚落。就着千千万万露水的光芒,我看清了这只晶莹剔透的蝉蜕,这是一间寂寞的空屋,惹人怀想蝉那令人敬佩的、生命的智慧。‎ 如同大自然一样,智慧也有其自身的景象。智慧即是一间寂寞空屋,不盘花簇锦亦不金碧辉煌,只如蝉蜕一般在灰色的雨幕中微微闪耀着一星光华,于漫漫长夜中点燃了一豆灯火。‎ 寂寞空屋,耐得住寂寞亦拒绝悲凉。蝉之生命有限,于阴暗潮湿的地下蛰伏数载只为了一个夏天。数千个寂寞长夜它们无言熬过,待到一朝羽化,便成为盛夏最出色的歌者。这时,它们的生命已然垂垂老矣。人之老年,免不了自怜自哀,忧伤慨叹,哪里来的心情唱什么歌呢?可蝉偏不。“乌发如银”的时节偏要日日欢歌,这便是生命的大气度。‎ 寂寞空屋,可有形可无形,是一个人此生生命存在的证据。人之智慧便在这空屋中岁岁积淀,蕴于血脉的最深处。项脊轩,旧南阁子也。这是归有光的寂寞空屋。室仅方丈,容不下金银珠宝亦容不下繁华如梦,容得下的仅是那一份割舍不断的回忆。“某所,而母立于兹……”归有光在这里读书成长,身后有母亲嘘寒问暖的身影。空屋虽寂寞,此心却温柔,体察父母亲情,就是我们最平实的智慧感悟。‎ 寂寞空屋,给高蹈以平实,给浮华不定的心灵以脚踏实地的依靠。史铁生活到最狂妄的年纪上忽然残废了双腿。他的世界,从此不再有欢笑嬉闹。他走进地坛,走进百代帝王家遗落下的那一间寂寞空屋。他看见叶上阳光、花间蜂蝶,他听见这世界繁华落尽,生命一如往昔的答案。“死亡是一个必然来临的节日”,史铁生如是说。他的生命于此一间寂寞空屋中褪去了年少气盛,褪去了高蹈与不切实际的幻梦,他拥抱敞开的生命之门,成为智者。‎ 人活于世,往往被各种各样的幻光所眩惑,心灵与智性迷失在追逐所谓天堂的路途中。其实,“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性存在,而是道路,是精神的坦途。”我偏居一隅,独拥这一方智慧的寂寞空屋,我已在天堂。‎ ‎(《智慧是一间寂寞空屋》,以“一只晶莹剔透的蝉蜕”为由头,盘活了生命和智慧的“大气度”,相当机智。)‎ 庄子的智慧 推开庄子的门,他不在。‎ 本想与他交谈,可惜,他不在。我漫步于草庐旁,落叶已积了八层。他真的在这里住过吗?还是让他的智慧随着自己的身影飘走了?‎ ‎“不,我可以证明他在这儿住过。”循声望去,原来是池中探出头的鱼。“我是他笔下快乐的鱼,他从未想过自己是怎么知道惠施是快乐的,但他却知道我是快乐的。他现在的确不在这儿,但是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他可能在清风中与你交谈;也可能在这碧波里映出你的真实,你的心灵;他多半融入了你的心中。”鱼摇动着尾巴,游远了。我站起身来,这可以照透人之心灵的碧波,不就是庄子的智慧吗?‎ 不知何时,肩上停了一只蝴蝶。“他带走的是我,留下的却是他。我们在梦中飞舞,在花间大笑,我们让后人疑惑已久,可我们却感知着对方。他对这俗世累了、倦了,所以他为他妻子的解脱而开心。他无时无刻不在微笑,也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他让生命的每一刻都如我翅膀上的花纹一样美艳。他选择了我,让自身也升华得如此美丽。”蝴蝶扑闪着翅膀,飞入花间。我闭上眼,这直透心房的花香不也是庄子的智慧吗?‎ ‎“你是官吏?”脚边爬来了一只老龟。“不,不是,和你一样不是。”我俯下身子。“好得很,清爽得很,庄子曾以我为喻,拒绝相位。其实,这泥土并不脏,曳尾于其中真的是世间最快活的事儿。有人曾问我带着这么重的壳行走累吗?殊不知,我早就把壳视为自己的血与肉,又怎的会觉得累呢?就像有人问庄子读那么多书累吗?在自然中行走累吗?书与自然早已是他的血与骨,何谈受累呢?”龟转过身,爬向淤泥深处。我直起腰来,原来这淤泥中也蕴藏着庄子的智慧呢……‎ 庄子生于乱世,在世间唱着属于他自己的狂想曲。他赞叹自然的伟大与人的渺小。并不是我们离庄子的智慧太远,而是尘世的尘埃遮住了我们的心扉,困住了我们的脚步。自然是伟大的,人类是渺小的,但当二者合为一体时,人的渺小也就不可见了。这才是庄子智慧的根本吗?‎ 我不禁嘲笑自己的浅陋,竟在这里等庄子回来。我应当去大自然,应当去世界上的每一角,去寻找,去拾起他遗留的智慧。‎ ‎(《庄子的智慧》,是一篇哲理性散文,作者以叙带议,精选了三个小生命:鱼、蝶、龟,皆与庄老先生休戚相关、灵犀互启,而且视点有异,富于变化,同样将哲理说活了。)‎ ‎“倔”和“笨”的力量 大跃进时期,朱东润老先生作为复旦中文系主任,自然被推上讲台作“多快好省”宣言。可是老先生却牙根紧咬,面色难看。简直要上刑场似的,支吾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原计划五年完成的三本书,现计划三年完成!”话音刚落,台下便是一片哄笑之声。“太慢了!”可是老先生的倔劲却上来了,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步:“不行!不能再少了!最少三年!”‎ 这若是被日码万字的当代作家看见了,怕也是要笑掉大牙的。何必这么“倔”?何必跟“效率”较劲?简直是一根筋!‎ 的确,对于讲求效率的智慧的当代人来说,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知变通,乃至于冥顽不灵了。三年,岂止是三本,著作等身怕也不是问题。只要愿意“坐家”,轻敲键盘,日码万字也能轻松搞定。只是,如此随缘、如此写作,其成果怕也如稀释过的咖啡,醇香不再,喝起来恰如变了质的白开水。‎ 同样“冥顽不灵”的,还有历史学家江衍振老先生。他曾一度名声鹊起,然而他的出名,却不是因为有多少的“智慧”,而是因为“笨”‎ ‎。十多年的时间,老先生统共写了三本书,加起来不过七十余万字,平均到每天不过百余字。然而,为了搜集史料,老先生访遍了各地图书馆、书库,翻阅了两千多万字的史料,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如此辛苦如此笨,甚至弄得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最终才有了那么一点老笨结晶。然而,这样的著作,定心读来,方知是“字字含血”啊!‎ 二老的作为,认认真真地昭示:真正的智慧,往往始于“倔”、成于“笨”,在于甘坐冷板凳,倔傲地向浮躁叫板,坚定地从“笨”处着手。古人吟诗“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方才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震撼。然而,这种精神离今天的我们实在太远了。在速度与效率所带来的紧张与刺激中,精品之作也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不敢说今天市场上的作品全部流于平庸,但在市场利润的引诱下,可以肯定的是,有一部分,甚至是一大部分作品,早已随浮华而去!“流水落花春去也”,这流失了的春华,恰恰是我们最可珍惜的“智慧”。‎ 什么时候,我们的作家能够再一次手拍胸膛,咬牙切齿:“不行,最少三年!”?‎ ‎(《“倔”与“笨”的力量》,用了两个事例,但不是平面铺陈,朱东润先生的事迹突出一个“倔”字,江衍振先生的事迹突出一个“笨”字,最后收拾到“智慧”上,颇现逻辑张力。)‎ 中国,咱们慢慢来 中国古代戏曲中“水词”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水词”便是废话,《西厢记》中“开言有语叫张生”,“开言有语”便是水词,没了水词,音韵不谐,听着也就不美。汪曾祺曾经提出将水词编写整理成册,以供研究。‎ 中国人的骨子里蕴藏着一种不紧不慢的智慧。从舜至成汤以来,强大的民族经验赋予了华夏子孙细细思考的能力,濡养出如同老者一样耐心的智慧。‎ 从前啊,女孩子会小心翼翼地聚拢起花瓣,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其磨成细腻香甜的胭脂;母亲手中的青红翠绿金丝黑线细细缠绕,打出梅花结或是菱形络子;工匠们会为桃木的窗户、衣边的滚子设计上百种图案,只为保证一宅人、物的美。‎ 对美的执着乃至苛刻的追求,使以往的中国人从不缺乏耐心的智慧。中华的文化亦是一脉相承,不似意大利,他们从罗马的废墟上建设了自己的家园,而语言文化却与罗马毫无关联,所以当他们自称为“罗马人”时,拉封丹的驴子笑了。‎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当下的人们对那些细致且耐心的景象视而不见。木心先生在酒馆看见伙计往黄酒中加糖,便感叹江南不在。旧时黄酒是不加糖的,如今的人们已无耐心去细细品味酒中的苦涩和香甜了。若是有一天,我们只得称那些一笔一画勾勒出百子图和年画的人为“他们”时,又有何证据来告诉世人我们是华夏子孙?‎ 西塞罗说:“我喜欢青年人有老人的智慧,正如老人有青年人的智慧。”‎ 作为一个古老的民族,华夏的大地上洋溢着蓬勃的朝气。而值此发展腾飞之际,我不禁要善意地提醒:中国,咱们慢慢来。‎ 时下中国,百年来的自卑、自尊、憧憬与焦灼使人们迫不及待地去迎接那似乎必将到来的一派歌舞升平。我们似乎渐渐失去耐心,失去沉稳,只因一些同胞失去了对传统文化的记忆。轮船、高铁、飞机,科技的进步使天涯比邻,经济的签约日益频繁,而谁又能保证,那些“合同”比孔子木车上的典籍更使人信赖?‎ 我们是否还有耐心,冷静地对待发展,放缓“席不暇暖”的脚步,盘点古典文化,重拾耐心的智慧?如果不能,来年祭扫时,牌位上就会出现一个和蔼的老人,笑问:“你是谁?你从哪儿来?”‎ 中国,咱们慢慢来。‎ ‎(《中国,咱们慢慢来》,属于“时评”,有讽有颂,针对性较强;有病呻吟,不玩飘浮的“风雅”。此文的由头也很巧妙:“水词”,水词的“废”而不废。很有一点意思,令阅卷人眼睛一亮。)‎ 左手粪叉,右手笔杆 爷爷的手,拿得起粪叉,舞得了笔杆。‎ 爷爷是一个农人,他常常“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却从没有过“草盛豆苗稀”。因为他精通耕种之道,不滑不懒;最重要的是,他施用农家肥。每天晨曦初露,爷爷便背一竹篓,操一粪叉,游走于村头巷尾,捡拾牲畜秽物。及至天一放亮,村郊不上不下地被飘来的炊烟裹住,爷爷就回家。奶奶摆好了早饭,小米粥、馒头、青椒、拍黄瓜!呼噜呼噜喝完汤,顺便踢走死缠脚下的巴儿狗……偶尔奶奶也夸一夸爷爷捡来的大粪:“这肥好,臭!”老头老太太对视一眼,笑了。‎ 爷爷曾是个大学生,当官的,有过出息。太爷爷共有六子,本来都该安安分分做个小农民,但爷爷不。他天分异常好,私学,中学,及至大学,都是一路直上。后来当了小官,虽不大,但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在村里更是红极一时。眼看升官在望,爷爷却收拾行囊,携家带口,回了村里。村里人都表示理解:“对喽,农民好嘛,看看庄稼看看草,啥都不愁。”‎ 村里人称赞爷爷的农活,还敬佩爷爷的书法。逢年过节,红白大事儿,都找爷爷来写字儿。不必狼毫,不必端砚,更不必宣纸——乡下人也不懂欣赏这个,但他们都知道爷爷见多识广,高文凭,有技艺。对于求字之人,爷爷总是来者不拒,放下粪叉,洗手执笔,挥洒而下。当淳朴的邻人拿到字后,喜悦之情全溢于脸上,总想夸一夸这字儿——就像汪曾祺笔下的乡亲们一样:“这字儿好,真黑!”‎ 我是爷爷的长孙,却去之远矣!常问爷爷:“您咋就愿意做个农民呢?”他总会拿他喜欢的文人汪曾祺做例子:“你看啊,老汪这人写文章写得好。俗而不厌,多而不滥。为啥?他虽是文人,却也近于农人。勤恳、淳朴、达观。”我点头:“是啦,他也掏过粪,而您是叉粪。又都是执笔之人,又都上过大学。您和汪先生差不多嘛!”爷爷很得意我的说法,却仍摆手不赞同:“有一点不一样,他种地不如我。”奶奶看我们爷孙俩笑闹,总是很无奈,叹道:“这老头子。”‎ 我不知道我何时会有这种高度,更不知道爷爷眼里的世界是怎样,但我深知,爷爷表现的那些,才是人们应该追求的粪叉和笔杆共存的境界。‎ 平淡而知足,是爷爷的智慧。‎ ‎(本文有着淡淡的传奇色彩,爷爷的“夫子气”和“农人味儿”天然融合,妙趣横生。有些笔墨十分精彩,如奶奶夸爷爷捡来的大粪:“这肥好,臭!”又如邻里夸爷爷的墨宝:“这字儿好,真黑!”)‎ 智慧,就藏在房间里 妈妈对爸爸的评价:平时挺精明,一到钱上就犯浑,只知道乱花钱,败家。‎ 可不是?打我记事起,买房子、搬家、卖房子就成了常态,少说也换了四五个地段。若家底殷实犹可说,可咱家却刚达小康。几番折腾下来,已经举了不少外债。‎ 爸爸和财务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跟客户谈账目时几百万的数目也得精确到个位,如此细致的人儿怎会连家中的存款、经济状况都不清楚?莫非真如“清官难断家务事”,对外精细了,对内就糊涂?我有些不明白。‎ 不过细细想来,爸爸几次一意孤行决定买下的房子,其位置都有点名堂。譬如上小学一二年级时,我家的房子择在镇中心,虽然位于中心,却拥有罕见的静谧,大概是与喧嚣马路隔着几幢楼房和一片树林的缘故吧。看着远处人来车往纷杂不已,耳畔却时常闻见群鸟啁啾似在欢腾。年纪尚小的我,不懂得“大隐隐于市”,却在这明媚的阳光中领略到静的美好,收敛了顽皮和野性。‎ 上初中时,爸爸看上了一处邻近学校的房子。地理位置虽然不错,价格却出奇地高。大概把家里百十平米的老房子卖了,再垫点钱,才换得那六七十平米的新居。那关口,爸爸打开家里的存折算了一下,又带着笑容对外借了点钱,就轻飘飘地将钱交给了房主,全然不顾一旁闪着噬人目光的妈妈。后来的日子,我们一家度着有史以来最难熬的时光。但多亏了这一决定,每逢冬季,我不必在寒风中赶远路,缠人的支气管炎不再发作,平安地度过了初中三年。整整三年。‎ 唯一一次让我不满意的新居,便是高中时代的房子。为了延续初中的传统,父亲仍在学校旁边找了间房。但我搬进去一看,却比初中的更狭小、更简陋,网络、电视全没有,平日用来消磨时光的手机也只好交出。高中三年的色调,变得乏善可陈。听着我倾诉满腹牢骚,爸爸只在一旁呵呵一笑,说:“现在啊,还是艰苦点吧。”说来也怪,一些过去的朋友遇见了我,却惊讶往日颇为散漫的我多了些沉稳,啊,兴许真的长大了呢!‎ 高中的生活,终于迎来尾声。一日,我与爸爸闲聊:“爸,以后还搬家么?”爸爸意味深长地答道:“你走了,就不搬了。”我默然。忽地明白,父亲的多次搬家或许仅仅是为了我吧。‎ 我想,妈妈评价爸爸“花钱发昏”,可能有些道理。但是,这种行为如今看来却蕴有某种智慧。只不过,这智慧被爱包裹起来,深深地、悄悄地藏在这房间里的某处罢了。‎ ‎(纯然是小学子的切身感悟。孟母曾经“三迁”,老爸为孩子求学也来了个“三迁”,迁出了性格,迁出了无声的大爱。这种智慧,旁人难悟,只有小作者悟到了:它被爱包裹起来,深深地、悄悄地藏在这房间的某处罢了。)‎ 写作的智慧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在方格纸上写下规定字数的文章。‎ 已经太久了:不曾在横条纹的周记本上,写下或两三行的只言片语,或动辄两三页的恣意文字。‎ 还记得考前,语文老师用黑板擦敲打着黑板,不厌其烦地再三强调“作文拿高分的智慧”。无非是开头引用名人名言,观点鲜明,事例翔实,等等。‎ 是的,这样的“智慧”我都懂,能让我拿高分的“智慧作文”也不应排斥。毕竟,经验和能力也是智慧的起点。‎ 然而,我总是不屑。不要真情实感,不需形式创新,只需把大段捣烂如泥的“王开岭”、“史铁生”、“周国平”们注入固定模板,便会催生大批身穿统一制服的克隆军团。此乃应试教育下的集体分泌物。‎ 在作文纸上,索尔仁尼琴已将古拉格群岛控诉了千万次,“全俄国最好看的霜”已成为令人作呕的白色凝结物。屈原已拒绝再投江,海子思索还要再卧轨多少次。‎ 这样的智慧,不要也罢!‎ 真正的写作智慧,应拥有大自然般的天然气象,是超越了经验和能力的升华,是“我手写我心”的了然境界。这智慧,是汪曾祺式的“士大夫清韵”,是张爱玲市井小民的絮叨,是余光中式的精巧瑰丽,是优美字句背后的郁郁文气、坦率心性。‎ 时间不多了。我周围的考生,应该在进行最后一段说理了吧?若我一开始便选择了中规中矩的议论文,此刻,理当安心而又机械地援引着最后一个例证了……‎ 可惜今天,在高考考场上,我没有。‎ 我不后悔。我想写幼年的玩伴,夏蝉歌咏的少年梦,白衣黑裙的青春悸动,高考重压下偶尔的灰心失意,噙泪微笑的坚强。我想写平凡生活里的细微感动。就算是议论文吧,我也想拒绝炫目的名言和事例,静静地用质朴的语言说清内心的所思与所悟。‎ 对不起了,老师!您教的那些智慧法宝,我今天一概没有用上。‎ 因为,我已明白了何为真正的写作智慧。‎ 真正的写作,是在高考考场上掷下没有退路的崛傲开头的勇气。‎ 真正的写作,是抛弃成规通法,以真情入文,以实感动人的自觉。‎ 真正的写作,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烂漫才华。‎ 真正的写作,是捧出一颗至诚之心的赤子纯真。‎ 谢谢你,智慧自身的大景象。这最后一次写800余字,我终于没错过你。现在,交卷。‎ ‎(此文是考生临场就地取材之作,颇为自信,相当潇洒。对缺乏智慧的高考作文现状提出了自己的卓见,巧妙地融进了考场上的起伏思潮。作者估计到今年高考作文“周国平”们会纷纷注入固定的模板,甚有先见之明。我们阅卷时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故戏言:“今年大唱‘三国志’——周国平、汪国真、王国维!”)‎ 王大爷的早餐店 我住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里。住在老小区的好处就是——你知道小区里哪个店铺里的东西好。‎ 我知道王大爷卖的早饭最好吃!‎ 王大爷的小店里总是挤了很多人。远远的只能看到雾气把小屋子填得满满的,溢到外面来。也分不清朦胧中哪些是人,哪些是桌。‎ ‎“王大爷!老样子来一份儿!”‎ 进门的人大多要喊这么一句,就像打招呼一样点一份早饭,然后就坐下来跟经常碰面的“早饭友”开心地交谈。等到王大爷把东西稳稳地放在他面前,他就开始边吹边吃,满脸幸福的样子。不消几分钟,他就要向在座的告别“你们慢吃”,再给王大爷来个预订:“我明儿还来啊,您忙!”然后快步走了——去上班。‎ 王大爷性格特别好,讲话和气还很爱聊天。笑眯眯的,我甚至觉得他的皱纹都特别可爱!他的店面小,装修也比不上别处的快餐店,桌椅因长年的油灰显得发黑,墙也因水汽好些地方脱了墙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爱在这吃粥吃茶叶蛋。好像有了王大爷在,早饭就该好吃,卫生就能保证似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吃客们有周末不肯做饭的,也跑来吃早饭。这时就少不了王大爷爽朗的笑声了。‎ ‎“王大爷,店面不租大点我们要站外面吃饭啦!”‎ ‎“哈哈,我给你们搬个小凳坐外边吃!哈哈……钱全给你们做粥吃了,哪有闲钱啊?”‎ 对,王大爷的粥里头有肉,价格还不贵哩!难怪,难怪!‎ ‎“那你提个五毛一块的价,我们还能不来啊?”‎ ‎“不行不行,都是好多年在这吃的老邻居了!我老王别的不敢说,良心还是有的啊。多亏你们养着我哩!哈哈,我老头子亏得有你们陪着解解闷呢。”‎ ‎“那大妈呢?”我这个心直口快的傻孩子没忍住就问了出来。我发现周围似乎过分的安静。我也看到王大爷似乎笑容僵了下来。‎ ‎“你大妈啊,陪着我呢!可不就是她派你们来陪陪我嘛。我这就够啦!有吃有喝,有人说话,干啥不满足?想这想那,争来争去的人还没我快活哩。小妮子你知道不,人要会知足!你往后长大了还像他们来我这小店陪大爷讲话,我也知足啊,哈哈,你说我这傻不傻?”‎ 我听了,眼睛忍不住眨巴了两下,多亏店里雾气重!“这粥真烫!”我大声地说,“我以后得等粥冷点再喝!”‎ 周围的人都笑了,王大爷也笑了,这种没有任何做作的笑真好听。‎ 王大爷,你一点也不傻,你就是心里敞亮才过得好啊!我不管长多大,都会时常来看你的,陪你说说话,就像这些陪你的人一样!我心里想。‎ 周末的早上总是让人放松的,阵阵谈笑声从街角这家小小的早餐店里传出……‎ ‎(本文写小区里一位卖早餐的老人。老人多年来支撑一间简陋的早餐铺子,全心全意地为邻居们服务(善)。文章写到后来忽然点出这位老汉早已失去老伴,贫寒而又孤寂。他没有消沉,而是用精心制作早餐来“团结”邻居们的欢声笑语和质朴真情,他活得有滋有味了。这种“圆通”和“豁达”,乃是“活”用小经验、小能力而展示出来的小智慧,富于启示,全文也就静悄悄地与“智慧”水乳交融了。)‎ 瞳孔之内 现在,离我两米之外,监考老师低着头不知在做啥。但我知道,本人的一举一动都进入了他的瞳孔。原先就紧张的我,手心变得更湿。‎ 我的双眼紧盯着题目,大脑却不配合,本来尚算平稳的呼吸突然滞了一秒。然后,我如同一个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又被松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办?‎ 想起老师在考前给我们鼓励,说高考语文卷的设计,一定能充分展现考生的智慧。可我觉得可怕的并非眼前这张正反六页的卷子,而是一双眼睛,就在我的前后左右:抬头时,但见它平静地扫描;只要一低头,它就隐隐约约地向我投射表意不明的目光。‎ 我成了楚门,只是遍布在我四周的,不是针孔摄像机,而是由成千上万个细胞构成的眼,它才是最复杂的监视器。‎ 我胆战心惊,却还要装作无事的模样。抖着手做完论述类试题,目光转投到了作文。‎ 智慧?智慧的景象?智慧的境界?‎ 那个监考老师,又在窥视我,他该看出了我的无措,给我的焦虑加了一剂猛药:“同学们,要规划好作文的时间啊!”‎ 就在我觉得快要爆炸的时候,另一个监考老师将窗推开了一个小缝,风丝丝地飘进来。我眯了下眼,她的瞳孔里,有一线和煦的光。兴许我冷静下来,他,他那双眼并不怎么可怕了。‎ 好像,背后的那些眼一时间已经隐去。‎ 十次深呼吸,我要与自己对话。‎ 其实,我本就知道,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瞳孔里,虽然不像楚门的世界,每个表情,每句话都有剧本,可我们真真是在别人的瞳孔里演着人生的电影。‎ 更何况,我不可能像楚门那样,走出这些瞳孔的所见范围之外。‎ 你的焦虑是无用的!静下心来,好好考完这场试吧……‎ 我吼向自己,在心里。‎ 再看作文题,也不再觉得毫无头绪。何为智慧?何为智慧的境界?我大概有些明了。‎ 愚蠢的人,拼命地想逃出人们的瞳孔;智慧的人,知道自己永远活在别人的瞳孔之内。‎ 前者,从内而外地苦着脸;后者,自始至终安然地笑。‎ 我写下此文,总算知晓:活于别人的瞳孔之内,却能淡定自若,也是一种难得的智慧。这么写,不算“跑题”吧?‎ ‎(与《写作的智慧》一样,为考生临场就地取材之作。从监考老师的“眼睛”里感悟到人生的某种状态,萌动了智慧之思,十分机智。)‎ 农之月令 汪曾祺先生写过《葡萄月令》,似乎只要缀上“月令”一词,便可以附庸先生的风雅,也能智慧一回。昨天是芒种,蚕老麦黄一伏时。庄稼人是要有智慧的,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得有讲究,乱不得。‎ 惊蛰了。‎ ‎“惊蛰”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的一个词。庄稼人要抽出时间“松土”,憋了一个冬天的黑土地,已经等不及了,急着出来透透气。春耕开始了(也有春分的说法)。‎ 从清明到端午,庄稼人就一直忙。浸稻芽,做秧畦,收油菜,育蚕种,讲究的就是一个“次序”。这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几千年耕作经验的积淀与升华。村中,要每家每户地仔细叮嘱。‎ ‎“芒种”这个词真好听。‎ 大约在六月份,草莓地里会莫名其妙地生出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这种发现,谈不上智慧,只是一种经验之谈。不要着急,也不必时不时去看。待到乌猪子过江了,躲的、藏的,虫们都会溜出来。用纸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远远的一处荒田里去。‎ 踩死它?哪能呢!庄稼人讲求佛性,相信生死来去自然,打扰不得。奶奶年纪大了,却不忌惮生死。“七十二,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耕作了一辈子,奶奶竟有些看淡生死的大智慧了。‎ 小孩自然没有这般境界。从桑叶腋间坠出的桑树果子,一大把一大把的,由青雪雪、黄澄澄、红扑扑、紫莹莹,变得晶莹透亮,乌紫乌紫的,像黑玉。桑叶伸伸展展,桑葚清清凉凉在底下荫着凉着偷乐。小孩真馋!一个孩子像猫一样攀上树,吊弯树枝,底下的小孩便忙着摘桑葚。吃到嘴唇发紫,被妈妈拖着去河边洗。小孩也不忘显摆自己的聪明。‎ 夏至来了。‎ 田里要浸水。不大会儿,蚯蚓摇头晃脑地爬上田埂。又不大会儿,你再回来看看,田埂就满了。这些蚯蚓也聪明得紧呢,这是一种本能。水汽泱泱。‎ 庄稼人将脚探入水中,凉丝丝的。田里有些许零星青白色的碎瓷片,也不要紧,庄稼人脚底的老茧厚着呢。还有水蛙,我们这里称“蚂蝗”,不再多提。傍晚,晚霞像火红的枫林漫天舒卷。‎ 这是怎样的景象!‎ 大暑前三天后四天不能浇粪。‎ 有人瞧不起庄稼人的愚钝,我却不这么想。二十四节气,吃桑葚的孩子,还有我的奶奶,都是有些智慧的,就连大自然里的一花一草,一虫一鸟,又何尝没有智慧?‎ 真愿意做个庄稼人。‎ ‎(清澈、活泼、优美,是一篇礼赞农家智慧的晶莹剔透的叙事性散文。可赞!)‎ 逃离“智慧”的周庄 这是一张双程景点票:“周庄”,“千灯”。周庄与千灯相隔不远。‎ 远远便看见大红的“周庄欢迎你”张牙舞爪地雄踞着一爿天地,死死咬着你的眼,躲不掉的。‎ 心怀忐忑,步入周庄。这是一场肉与肉的摩搓、绝杀,裹挟着汗味、水汽与浓郁的咖啡香,我逃到了一艘游船上。‎ 商业化的市镇气息扼住我的喉,叫人,噤了声。‎ 周庄“智慧”,周庄人更为“智慧”。在这里,即使是一棵树也可成为拍照牟利者的招财工具;即使是转角处一块巴掌大的空地,周庄人也不遗余力,将它开发成西式咖啡馆;宣传手腕更是……‎ 游船驶过一座桥,我怔了怔——是陈逸飞画中的双桥!只是,我看得到:桥上的游人压得它不堪重负;我听得到:那苟延残喘中有低低的呜咽……‎ 岁月斑驳,侵蚀着石桥。双桥横亘着,像一块开合的“伤疤”——那是,整个周庄的伤疤。‎ ‎“阿婆,唱支船歌可好?”‎ 一只青筋虬劲的手直逼眼前:“小费。”‎ 那一刻,我比三毛哭得更像个孩子。只是,她喃喃念叨的是周庄,“我还会来的。”我却是,“周庄……我不再来了。”‎ 这样的“智慧”,我,有些反胃。‎ 千灯与周庄相隔不远,千灯与周庄相差甚远。‎ 与“智慧”的周庄一比,千灯就显得有些驽钝。商业的气息尚未染指这座古镇,明清最长的青石板街沉默不语。‎ 古戏台上,一群昆曲票友启口轻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来”字潺潺泻出,声歇处,“姹”以去声的破竹之势将曲调引入高潮。“似”,也是去声,却隐去了“姹”的振聋发聩,一路陡然直下,悲戚处,叫人落泪。像悲叹昆曲,像哀叹千灯。‎ 诚然,千灯在周庄面前,显得那样矮。但,在千灯,你能感受到水纹处千灯肺叶的呼吸、开合。在千灯,时间就像一只摇橹的小船,咿咿呀呀,你还未曾留意,它已穿过水域,到那边去了……‎ 直到延福寺钟声响起,我才觉知天色已瞑。‎ 碎碎的历史尘埃含着温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为之争”,古镇的智慧,千灯的智慧,于此,悄然散发。‎ 我,愿逃离,逃离“智慧”的周庄。‎ ‎(可视为小游记,有讽有赞,精选细节,于对比中展示诗情哲理,不同于泛泛的“周庄游”。)‎ 专家组评语:“智慧”的特质是:善,活,妙。“善”是智慧的出发点,不善的经验、能力、境界只能产生“奸诈”和“狡滑”。“妙”,是智慧的归宿点,它令人惊叹:多么巧妙,多么美妙,多么圆满,多么通达!“活”,是这两点的连结和必由之径,没有“活水”的淘洗和推进,经验、能力、境界永远不能更生,只能老去;这种“活”,表现为一种灵气,一种悟性,一种敏锐,一种创新。‎ 此次作文考试,不要求考生对上述种种全面把握,能从其中一点突破,即可。不论是议论性文体,还是记叙性文体,都期望考生写“活”,充分展示自己的智慧。‎ 尽管除诗歌而外文体不限,但今年江苏高考作文的答卷依然以“议论性文体”为主,超过了三分之二。这是三十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惯性的飞舟是很难阻遏的。何谓“议论”?概而言之,就是“分析”,“分”解和剖“析”所拟中心论点包容的种种人情、种种事理、种种内部构造、种种外部联系。分析好,大有益;分析好,理自现。然而,很遗憾,如今的高考作文中鲜见实实在在的“分析”,仿佛“中心论点”一旦确立,就万事大吉,无须再析理明理。譬如今年谈“智慧”,许多作文开宗明义:智慧是个好东西,是一种人生佳境。按照“议论”的基本要求,接下来应当多问几个“为什么”,层层剖示,直抵问题的核心。但相当多的考生全无这种意识,他们将“智慧好”视为一种公理,毋庸论证,结果是“颂歌”一唱到底:智慧好,智慧好,智慧就是好,好得不得了……‎ 为了写满800余字,这类“议论性文章”使出了两种“绝招”。一是拼命举例:周国平如何,汪国真如何,王国维如何,连本“三国志”;另一手是大量引用名人警句:林徽因如是说,林清玄如是说,林语堂如是说,林林总总,就是没有“我”如是说。‎ 其实,800余字的临场议论文只须精选一个“事例”,作者的精力应当集中于剖析这一事例,从不同的角度审视它,从不同的层面敲打它。若用多个事例,则必须处于不同层次,不能骑着马儿在平坦的草原上溜达,要么跃上山巅,要么跳下大海。至于引述名言,绝对不能多,更不能滥;多了就自己剥夺了自己的发言权,滥了就等于说废话。今年,不少考生开篇就是“周国平说”,说什么?说“智慧引领生活”。这句话,几乎每一位高三学子都说得出来,何必恭请周先生来帮忙呢?阅卷者只能一声长叹。‎ 据我们所闻,当今有一些中学让学生在考前大背“名人事迹”,大诵“名人警句”。这种做法有害而无益,应当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