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高中语文诗歌之部寒门的愁思《拟行路难》析读学案新人教版选修《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 (1) 3页

寒门的愁思——《拟行路难》析读 一、导入——太白服膺鲍参军 参军是鲍照做过的官职，古人常常把官名加在姓氏之后来称呼其人， 如：杜工部、韩吏部等。 鲍照的诗歌气韵纵横，才气冲天。不可无一：这个人在那个历史时期 非常重要，少他不得。不能有二：他当时独步天下，无人匹敌。 二、分析课文——寒门的愁思 （一）诗作析读 《拟行路难》其四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解析】 读诗首先在于读懂，要理解诗作究竟写了作者怎样的观点和情感。要 想理解这个，首先就要找出直抒胸臆的词句。本诗直抒胸臆的词句是—— 叹、愁。 可以说，写叹，写愁，在古诗中是常见的情感表达。如果直接简单表 达这样一个观点、情感，那便不是诗歌。诗歌需要经营文字，需要包装， 使这怨叹、忧愁以最完美的形式诗意地传达出来。 那本诗具体的思路是怎样的呢？ 第一层（1-4 句）：不当愁。命运天注定，不必怨叹、忧愁。 第二层（5-6 句）：消愁。虽然不当愁，但还是挥之不去，饮酒、歌吟 自我宽解。 第三层（7-8 句）：更添愁。宽解不得，徘徊独伤心，郁结胸次不敢倾 吐。 诗歌读到这个程度，基本读懂了，但诗歌又不能仅仅满足于读懂，还 要读好，那便需要玩味语言。 全诗情感变化的层次清晰。开头四句诗人以理智来克制情感。 到饮酒自宽，理智的防线在瓦解，情感袭来；《拟行路难》的悲歌冲 口而出，情感直泻而去。 到“心非木石岂无感”，诗情如巨涛一样迎面涌来。 最后“吞声”句，好似一道铁闸落下，将奔流的情感陡然截住，造成 大起大落的艺术效果。 从这完整的感情变化过程中，我们可以想到诗人日常的精神状况：他 常常将满腹心事深藏，而强作平静；只有在凭几独斟时，趁着酒兴，慷慨 悲歌、愤然陈词。然而，一悟到置身何处，又不得不冷静下来，忍气吞声。 鲍照以短短的八句之诗，将复杂的心路历程表现得那么曲折婉转，足 见诗人驾驭语言的非凡功力。 （二）知人论世（对比阅读） 拟行路难 其六 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 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 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 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解析】 蹀躞（diéxiè叠谢）：小步行走的样子。这句是说怎么能裹足不前，垂 翼不飞呢。 此诗一读就懂，分三层： 前四句集中写自己仕宦生涯中倍感压抑的心情。一上来先刻画愤激的 神态，从“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这样三个紧相连结的动作中， 展示了内心的愤懑不平。 接着便叙说愤激的内容，自己在重重束缚下壮志难酬。再联想到生命 短促，更叫人心焦神躁，急迫难忍。 中间六句是个转折。退一步着想，既然在政治上不能有所作为，不如 丢开自己的志向，罢官回家休息，还得与亲人朝夕团聚，共叙天伦之乐。 这跟前述官场生活的苦厄与不自由，构成了强烈的反差。 结末两句又由宁静的家庭生活的叙写，一跃而为牢骚愁怨的迸发。这 两句诗表面上引证古圣贤的贫贱以自嘲自解，实质上是将个人的失意扩大、 深化——怀才不遇并非个别人的现象，而是自古皆然，连大圣大贤在所不 免，这足以证明现实生活本身的不合理。 这首诗和另一首诗有着惊人的类似： 行路难 李白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解析】 这首诗是李白写的，前面的作者是鲍照。李白的诗很明显是受鲍照的 启发而来，基本的结构、意向都是相同的。都是先因为空有才华受到压抑 感到郁闷，都在自我宽解，幻想归田退隐，再到最后抛出自己的实际想法。 但是，两者的结尾却大不相同：李白选择了逆境突围，高歌猛进。李白是 在郁闷之后，挺直了胸膛，满腔豪言壮语。 而鲍照在郁闷之后却是重归义愤，只能低下头去，虽有豪气却不无无 奈地说“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性格原因并不是主要的，在当时的时代环境 下，寒门士子很少有仕进升迁的机会。而鲍照就是这样的一个寒门才子。 这一点鲍照自己也承认。他在文章中写道，自己原本出身不好，属于贱人， 原本就应该在家里种种地，养养猪的。其实鲍照说这话，内心里是悲愤交 加的，他是一个才子，但“才秀人微，故取湮当代”，虽然后来也通过努 力，当过一些官职，甚至是当过中书舍人这样皇帝所亲信的官职，但是却 不能有更大的发展，反而命途多舛，比起那些 30 岁就能位至公卿的士族子 弟来比较，哪里还有公平可言？ 我们可以做一个设想，假如鲍照晚出生 200 年，赶上隋唐有了科举制 度，寒门庶族有了正规的进取道路之后，鲍照的哀怨可能变少了些。 但历史不容假设，鲍照的悲哀只能由他这个寒门庶族的才子一人承受 了。 三、小结——老羊曰 李白最敬佩的“老师”是鲍照。这对师生的共同点在于“才秀”： 学生飘然无群、英才天纵；老师慷慨任气、磊落使才。 这对师生的不同点在于： 学生是西蜀商贾之子，生在了盛世大唐，所以意气风发，兴高采烈，成 了一位名垂千古的诗仙； 老师是东海寒门庶族，生在了门阀南朝，所以忍气吞声，“取湮当代”， 只得做一个隐藏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