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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5-13 发布

高考语文作文素材美学大师蒋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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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素材】美学大师蒋勋 整理:小刚 校对:小伟 ‎ 蒋勋﹙1947年-﹚,台湾知名画家、诗人与作家。福建长乐人。生于古都西安,成长于台湾。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史学系、艺术研究所毕业。现任《联合文学》社社长。其文笔清丽流畅,说理明白无碍,兼具感性与理性之美,有小说、散文、艺术史、美学论述作品数十种,并多次举办画展,深获各界好评。代表作品有《汉字书法之美》《蒋勋说红楼梦》《孤独六讲》《美的沉思》《舍得,舍不得》等 美的启蒙者──母亲 ‎ 蒋勋的血液中流着一种传统的古风,他即使学的是西洋艺术,也不同于一般的艺术家,永远流露对儒家思想的执着。‎ ‎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遇见比我母亲更会讲故事的人。小时候我们家孩子最高兴的事,就是母亲今天心情好,能讲个故事来听。”蒋勋的母亲是前清旗人官宦家庭的独生女,她曾经和外祖母守着一幢古宅,听着仿如大观园的家族故事,也历经改朝换代、战乱逃亡的颠沛流离的岁月。这些在母亲刻意渲染之下,都成了一篇篇神奇有趣的中国古老传说,也是蒋勋记忆中最早的文学感动。而大龙峒庙口看的歌仔戏,也是奠定他对艺术产生兴趣的基础。‎ 美的导师──陈映真、痖弦 ‎ 师大附中时期,蒋勋都是在台北重庆南路上的东方出版社度过青涩岁月,在书架前,念了三年的世界名著小说,因为大半是十九世纪欧洲浪漫主义时期的文学作品,得以培养他疏世的理想;于是,在周记上开始写:“我希望做文学家”。当时年少轻愁的他,在文学世界得到很大的满足(即使红字成绩单寄到家里),也开始了解什么是人性,使他在孤立的心灵有了平衡的力量。因为此时的他对音乐、美术、文学有不可救药的执着与着迷,而父亲只能用退役之后转任的公务人员薪水养活六个子女,因此昂贵的音乐学费是甭想,学画也只是短暂的供给,最后蒋勋找到一种最“廉价的兴趣”,那就是在数学本子,以旺盛的精力和喘息不安的声音写满强说愁的诗句。‎ ‎ 联考失利之后进入了私立强恕中学,蒋勋的新诗被亚弦推介,登上了《青年杂志》等刊物,他也开始尝试小说的创作,和参加文艺研究社、主编校刊。此时结识了热忱的英文老师陈映真(本名陈永善),教他唱英文歌曲,参加老师指导的话剧团,使得失意的年轻人,在心理上得到更多层面的滋养,因此他不仅后来在思想和著述上,深受陈老师的影响,所表现出强烈社会正义感与人道主义的关怀,也对戏剧满怀着憧憬,从而进入文化大学戏剧系。‎ 美的转移──从戏剧到史学、哲学 ‎ 虽如愿以偿地进入向往已久的戏剧领域,但天不从人愿,蒋勋失望了,因为当时国内戏剧研究的环境,使他怀抱的美学理念完全落空,只好忍痛放弃。原本想转往美术系或哲学系,因家人反对而改读历史系。这样的抉择,果然对日后的知识训练,有重大的影响。‎ ‎ “以往我对文艺的爱好是主观的。但在有了史学的训练之后,我开始把文学艺术,摆回其所在的时代背景、社会环境中来看,而不再只停留在少年时期那种浪漫的主观。”从此的蒋勋在史学上,开阔了视野,也以纯粹个人的主观感性艺术,走向知性客观的艺术史研究。虽然在知识的焦点有了这么大的转移,但他仍难忘情于哲学的探求,尤其在大一的时候,受到当时流行的存在主义的洗礼,承受过多的生命质疑,所以他不时到哲学系旁听。后来竟成了前清皇族毓均老师的入室弟子,在毓老师的活的见证,及不同于一般的史实观点,他有了新的顿悟:“艺术比政治更能跳脱狭隘”的观点,他说:“明朝亡了以后,许多优秀的人都走上艺术的路,像石涛、八大山人,因为艺术可以相对地具有超越于政治之上的价值观。当前朝的仇恨消失之后,我们发现,他们真正为这个民族做了事。他们在艺术上营造了崭新的视觉空间,为当时人的精神世界,提供了理解的线索。”于是蒋勋选择了通往先民的喜乐苦悲之艺术研究。‎ ‎ 两年的研究所课程,几乎都在故宫博物院,以“学徒式”的学习方法,跟着那志良、庄严、李霖灿等宿儒研究,因此对固有文物有一分理论之外的深厚情感。经由对文物的直接的接触,以往所学的历史不再是空洞的,艺术也自此融入了生活之中,更启发他走向美学的基础。‎ 美的徘徊──中西文化的辩证 ‎ 一九七四年蒋勋至法国的巴黎大学艺术研究所留学,主要研究十九世纪法国自新古典主义至印象派阶段的绘画,以及研修音乐史、戏剧史、文学史、社会史等课程。在这段期间他接受了严格的美学的训练,尤其是法国艺术史学者泰纳(H. Taine)的“还原法”,影响他日后对艺术的分析。(所谓的还原法,是将艺术作品还原为作者的风格,再由作者独特的风格还原为时代趋向的风格,最后被还原为当时各种社会现象、环境。)‎ ‎ 他在法国学习各种艺术理论,却发现法国老师对中国的京剧、昆曲颇为赞叹,也发现西方的音乐、剧场模式,都受到东方的影响。他的法国老师提醒他:回到中国。因为中国的艺术不受形式的限制,反而给予欣赏者很大的想象空间,所以蒋勋去了西方,却找到了东方,回到了中国。‎ 美的回响──多才多艺的蒋勋 ‎ 蒋勋于一九七六年自巴黎、西班牙、意大利、荷兰、德国、瑞士、英国及希腊各地旅行,做艺术札记,同年底返国。一九七七年主编《雄狮美术》,将它扩大成为综合美术、建筑、戏剧、文学等多样化的刊物,而且使《雄狮美术》成为当时反映台湾本土化最具挑战性的杂志,掀起本土化与民族性之广泛讨论的热潮。一九七九年开始任教于文化大学、辅仁大学、台湾大学、淡江大学等,讲授“美学”及“艺术史”等课程。一九八三年担任东海大学美术系之创系系主任。担任过金马奖、联合报小说奖、金鼎奖、文建会国际版画展、世界华人文学奖等之评审;一九八九年广播节目“文化广场”获文化教育节目主持人金钟奖,同年生日在台北举行第一次个展,展出六十多副水墨书画作品。现任东海大学、国立艺术学院教授,‎ ‎ 在初中的时候蒋勋爱上了诗,数学练习簿上写满了诗句,诗是他少年寂寞心灵的最佳寄托之处。书店的世界文学名著译本,更是他立志成为作家的梦想。曾写了篇浪漫式的爱情小说,在《中国语文》刊登。进入高中以后,他继续写诗,也尝试写起小说。以第一人称的小说《洛洛的故事》,得了全省高中小说第一名。进了大学以后,内心被当时流行的存在主义所纠结,无法再浪漫起来。‎ ‎ 大学四年蒋勋曾停止写诗,直至一九七四年的夏天,到法国研究西洋美术史时,才又因为无法排遣的乡愁而动笔写诗。重拾荒废已久的诗稿,将自己真实的感情,以最自由的形式表现出来。‎ ‎ 蒋勋曾说:“我写过小说,出了两本诗集,散文却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文学形式。但是我也知道,散文到最后,恐怕不只是文学技巧,而是要在情怀、气度上完成一种典范。”他认为散文几乎一直是中国文学的正统,诗和小说都必须要从散文的基础发展出来。‎ ‎ 在文字创作的世界里,蒋勋触角宽广,他以诗歌吟诵年少的激情和乡愁的心声,用散文细说生活的曼妙情境,和对美学的深刻反省,更用小说处理人性神秘而复杂的内心,始终藉以关照社会的用心。且由于从事艺术工作多年,在作品中不时流露对“人”的关怀,也显示丰富的视觉意象,仿佛以文字代替了线条,透过艺术的融合,产生了无比深挚亲和的美感。‎ ‎ 小时候,蒋勋在父亲严格的督责之下开始习字。虽然父子如此贴近,写书法却还是童年的苦差事。二十几年后,蒋勋才真正贴近书法,觉得其中的顿挫点捺,是生命的一种实践。经由颜真卿的气势宏浑转向笔法苍劲的魏碑。也曾在研究所时期向王壮为老师学习书法艺术,这样的改变,到了法国,竟也成解乡愁的万灵丹,从此书法已成蒋勋生命的一种信仰,自认是对前一阶段生命浮躁嚣张的惭愧之情。‎ ‎ ‎ 小学时期的蒋勋喜欢在数学簿上画连环图,一本本的杰作是爱画的开始。为了研究中国绘画史,曾向老先生请益,虽然老先生不固执于故国山水,选择台湾秀丽美景入画,但还是会用《芥子园画谱》的笔法,用了很多斧劈来皴阿里山的山石,但经蒋勋的细腻观察,阿里山的的林木,是包含亚热带、温带、寒带的层次多变山林,所以除亲身经历、学理验证之外,再加上实地演练,发现阿里山的山林有的像赵孟頫用的“解索皴”,有的地方像王蒙用的“牛毛皴”,可是还要湿润芜蔓一点。‎ ‎ 蒋勋曾说:“我有一个梦,总觉得自己是一棵树,根在土,种子却随风云走去了四方。”他就是 一个眷恋故乡的大地之子,也是爱好流浪的旅行品味家。‎ ‎ 蒋勋多年来的旅行心得是:旅行是最佳的休闲方式,可以寓教于乐的一种绝佳的自然生活课程,使他获得更宽广的创意空间。所以建议将旅游纳入教育体系,让青年藉由“朴素”的旅游,磨练世界观及独立能力。而且他认为要深入认识作者,不妨亲临作者生活的家园走一走,才能体会出作者如何能孕育出不朽的佳作。‎ ‎ “致广大而尽精微”,是蒋勋对阅读的第一个建议。要先“博览群书”,在求精微的细读,才能打下深厚的根基。“文学不见得只是文学”,是他的第二个建议。根据他的阅读经验,即使是医药书籍《本草纲目》,也有打动人心的优美词句,值得一读。“无所不在的阅读,才是真正的阅读”是他的第三个建议。他在巴黎的时候,为了多亲近巴黎,每天步行两小时,身边总会带本诗集,以便在歇脚的时候,读几首波特来尔、韩波、马拉美、阿波里耐的诗,让诗有呼吸的空间;法国人也都在有鸽子的喷泉小广场、露天咖啡座,徜徉在诗的世界里。‎ ‎ 蒋勋的相貌最大的特征是头很大,自然的卷发,喜欢穿着简单明亮的衣裤,肩上喜欢挂搭一个装有纸笔书本的背包,走路时常低头不语,兴致一起便会昂首高歌,声音之大令人不知所措,但就有如他的诗一般,给予人一种年轻的生命活力。他上起课乃有板有眼,胆小的学生可是十分敬畏,但在周末时,他家中的屋子总充满了师生的笑语不断。他是个难得见到脾气好,心地也好的人。诚如挚友奚淞所言:“藏在蒋勋内里的,是一个可以高歌、可以挥泪的少年形象。”他最可爱的美德是与人分享。他的小屋后院种了十多株玉米,便邀好友共享田园丰收之乐;偶吃到佳果,也不忘留下一幅画来与朋友共享,上面还落款为“这是水果”!或拿吃过的樱桃籽滓,随兴地画出一幅樱桃小品;或题上“三颗柿子未吃之前”。‎ ‎ 更为可贵的是:蒋勋先生以甲子的岁龄,就像是一种信仰一样,而我用布道的心情传播对美的感动。” ‎ ‎ 蒋勋善于把低眉垂睫的美唤醒,让我们看见精灿灼人的明眸。善于把沉哑喑灭的美唤醒,让我们听到恍如莺啼翠柳的华丽歌声。蒋勋多年在文学和美学上的耕耘,就时间的纵轴而言,他可算为人类文化的孝友之子,他是一个恭谨谦逊的善述者。就空间上的横轴而言,蒋勋是这个地域的诗酒风流的产物,是从容、雍雅、慧杰、自适的人。‎ 蒋勋:人生需要出走 其实我不太讲旅行或旅游,我常常用的一个字是“出走”。人在一个环境太久了、太熟悉了,就失去他的敏锐度,也失去了创作力的激发,所以需要出走。‎ 我七〇年代在欧洲读书,那时候我写关于文艺复兴的艺术史,老师问我,“你有没有去过意大利?”我说还没有。他说,“你没有在米开朗基罗的雕像前,热泪盈眶,你怎么敢写他?”后来我在意大利跑了一个月。身上就是一个背包,两件衬衫。我也曾经睡火车站,那时候坎城的火车站是一片年轻人睡在里面。他们问我,“你怎么没带报纸?要铺报纸的。”他们就分给我。早上五点,警察带了一大桶的咖啡,当,当,当,敲着桶子,叫醒大家,请大家喝完咖啡离开,火车站要营运了。‎ 不要问该准备什么?先问你爱什么?‎ 欧洲有种青年出走的文化。我在翡冷翠(意大利佛罗伦萨)认识十四岁的苏格兰小孩,带个毡呢帽,打扫厕所一个学期存的钱,就到欧洲来旅行。花完了,一点也不害怕,就去街上吹苏格兰风笛,再继续下一段的旅行。我那时候感触很深,不同的文化,年轻人可以这么不一样。他们将来长大以后,担当的事情也绝对不一样。我们宋朝诗人柳永说,“今宵酒醒何处?”中国文化里面本来有这个东西。可是这个文化老了,失去了走出去的勇敢。年轻人的生命力没有了,生命力消失了。‎ 我希望“壮游”,带动的是年轻人走出去,打出一片天。如果今天不能打出一片天,将来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很多人要去欧洲,都会觉得我在欧洲很久,就会来问我:“我要去欧洲,要准备什么?”我就会反问他,“你觉得你要去做什么?”当你自己很清楚要做什么、意志力很强的时候,所有困难可以一层层克服。我们今天小孩的准备,他们的信用卡、语文,绝对比当年拿着商品样本在欧洲闯的台湾商人好,但是他们就是走不出去,因为他们没安全感。甚至有人好几年都在问,但最后就是走不出去。‎ 其实壮游有一部分,是先走出去再说。‎ 我常常跟朋友说,《西游记》孙悟空那么厉害,他一翻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那他去取经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是唐三藏取经?因为孙悟空没有动机,而唐三藏有动机,虽然没有取经的能力。但是动机是比能力重要的。没有动机,根本就没有出发点,连起跑点都没有。只要有动机,就很棒。最怕的是无所爱。如果年轻人想要走出去,我会问他,“你爱什么?”如果喜欢摇滚,要去玩重金属,想要跟乐团,我都觉得很好。此外,“壮游”的“壮”字,不只是炫耀。壮这个字,包含了一个深刻的,跟当地文化没有偏见的对话关系。‎ 旅游是很大的反省,是用异文化,去检查自身文化很多应该反省的东西。比较里面,才了解文化的不同,没有优劣。就像写《裨海纪游》(编按:清朝康熙年间记录台湾山川风物之著作)的郁永河,他看到原住民被抓来拖牛车,下雨他们就在淋雨。他就问:“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屋檐下躲雨?”翻译官就告诉他,“他们其实跟动物差不多,他们是不怕淋雨的。”郁永河就叹了一口气说,“亦人也。”‎ 所有好的旅游书,都会有这个观点。着有《真腊风土记》、出使吴哥城的周达观是元朝的北方人,所以他南下的时候,受不了天气。他不了解当地人怎么每天洗好多次澡。一年之后,他变了。当初他带着大国心态,当时元朝那么伟大,但他后来说,真腊(编按:今日的柬埔寨吴哥窟),一个小小的东南亚国家,可是礼仪这么严整,“不可轻视也。”我觉得,人不可能没有主观,可是慢慢在旅游里面,修正自己的偏见跟主观,才是好的旅游。‎ 不只向外观察,而是向内反省。‎ 即使只是参加旅行团,也可以有不一样的体验跟视野。现在信息真的很发达,在出发以前,可做一些准备的工作。第二个,到现场之后,尽量检讨自己的主观。我带朋友去吴哥窟,我会说,“我现在带你们去柬埔寨人的家。”他们下车都会吓一跳,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叫做“家徒四壁”,他们连壁都没有。我在台湾,老觉得我还缺什么。到那里,我第一次想:“我在台北家有什么。”我以为我比他们富有。‎ 可是后来我看到他们男男女女从田里回来,脱光光的在河里、莲花当中,彼此泼水、唱歌,我觉得他们比我富裕太多了。我一生当中都没有这样的经验。我觉得这就是个很大的收获。所以我觉得任何一个旅游都值得,因为只要一对比,你都会回来检讨自己的生命意义和价值。旅游不只是看,更是找到自己内在,最美的东西。外在的风景,其实是你自己的心情。所以壮游绝对不只是向外的观察,而是向内的反省。‎ 在一个环境久了,不但爆脑浆、爆肝,还会变得“僵化”与“麻木不仁”。‎ 出走当然是一个很棒的选择,若短期无法成行……阅读、手作、聊天、学习、陪伴、分享、运动、散心、唱歌、画画....也是很不错的方法。只要能让你的生活比重产生变化的自然也会改变你的生活质量,避免脑子僵化、心灵麻木了。‎ 有多久没抬头看看天、看看路边的小花小草、听听在行道树上吱喳的小鸟?‎ 就从这个简单的改变开始吧!‎ 蒋勋:孤独,是人生的必修课 ‎ “有时候我会站在忠孝东路,看着人来人往,觉得城市比沙漠还要荒凉”,作为一个现代化大都市的市民,你是不是曾经有过这种感受?如果有的话,那么这种感受叫什么?大概用两个字可以表述,那就是——孤独。说出这句话的,是来自台湾的蒋勋先生。因为那本著名的《孤独六讲》,他的名字,早已与“孤独”二字结下不解之缘。‎ ‎ 几乎没有人不怕孤独。因为“孤”与“独”这两个字眼,在汉字中的意义都是负面的:《孟子•梁惠王下》有云,“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人生最凄凉的境地莫过于此。然而,蒋勋并不那么看,他说,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他有一个十分另类的观点:在中国人的世界里,孤独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对付孤独最好的办法不是消除孤独,而是要好好地完成它。蒋勋说,最早让他理解孤独的是一本书——《红楼梦》,这是让他修行了一辈子的书。于是,我们的谈话也就从《红楼梦》开始。‎ ‎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句话从小就听到过,但是作为现代人,总是有些隔阂:人,怎样才能称之为“温润”呢?这个当代已经很少使用的形容词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见到蒋勋,才找到些许答案。儒雅、博学、谦逊之类的就不说了,学者作家接受采访,临了赠送一本著作并且亲笔签名,当然是题中应有之义。通常免不了“××先生雅正、惠存”或者“与×××共勉”之类的客套话。蒋勋不然,在《美,看不见的竞争力》扉页上书写四个大字:“骥远珍重”。我突然明白,此刻心中感觉到的,大概就是蒋勋的“温润如玉”吧。悦耳的男中音,娓娓道来,难怪林青霞在面临精神创伤的时候,每天晚上要听着他讲述《红楼梦》的录音才能入睡。‎ ‎ 蒋勋说,自己感到十分庆幸的是,在青春期的门槛上,与《红楼梦》不期而遇,这本书让他青春期的孤独得以排遣,并且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把这种孤独当成生命的财富与养料。‎ ‎《红楼梦》,说尽青春与孤独 ‎ 晶报:对于《红楼梦》这本书,历来是“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鲁迅先生说过:“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您曾说过,自己一生都在《红楼梦》中修行,那么对于您来说这是一本怎样的书?‎ ‎ 蒋勋:我谈《红楼梦》的书可能比《红楼梦》本身厚上几倍,我自己抓到青春与孤独两个主题,可能有一些个人的经验。我在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书中贾宝玉的年龄。身体开始发育,在一个儒家的传统家庭这是非常恐惧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自己身体有一个好像很难以启齿的东西在骚动,有一种恐慌。可是在那个年龄,我们不能上网,不能跟爸爸妈妈说,也不跟老师谈,需要自己在很孤独的时刻去探索去摸索,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红楼梦》这本书。‎ ‎ 晶报:当时您的父母亲允许你看这本书吗?‎ ‎ 蒋勋:我的父母不准我读这本书,后来就变成我自己躲在棉被里面,拿着手电筒每天晚上偷偷阅读。我看到第五回,知道贾宝玉开始触碰到非常奇特的东西,他睡在秦可卿的卧房中做了一个梦,一进去就是一种香味。其实是一个发育的男孩子对于女性身体的非常直觉的反应,我觉得以文学来讲这是不得了的描写。在这样的状况中,青春孤独的宝玉在梦里跟自己做了一次青春的对话。‎ ‎ 我们在古典小说中很少触碰的身体、性的描写。我看到这里手就开始发抖,因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看下去?‎ ‎ 晶报:就是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那一段。‎ ‎ 蒋勋:是的,我想所有经历过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有过这样的私密的记忆。我感谢那个作者,让我度过了那个难关,忽然发现原来不是我自己那么孤独,不是我自己有那么难以启齿的身体欲望和像罪恶一样的东西,不敢讲的东西。可是我在想,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让我读,但是家里却有这本书?我相信他们年轻过,也曾经偷偷读过。可是奇怪,青春与孤独当你到了某一个年龄就会忘掉。我跟朋友聊天也提到,我们在十多岁的青春年龄都写诗,可是到某一个年龄会忘掉,忘掉了曾经爱一个人写诗给她。你曾经有过一个爱诗的年龄,我称它为青春期的某一种孤独感。‎ ‎ 中国的传统经典里,也就是小孩子被允许读的书里面,解释不了这种青春期特有的孤独的存在。那么处在这种文化下的青少年,该怎样解决他的这种孤独?我现在回想起来,我的青少年时期就是在背唐诗宋词、《论语》,这些绝不是坏东西,但是和青春期的对话太少了,当我看到13岁的贾宝玉的这一段,他也有性幻想,甚至也有梦遗,我吓了一跳;但这恰恰说明曹雪芹是个诚实的作家,他告诉你,你13岁了,贾宝玉也13岁了,一个13岁的男孩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意外的。‎ ‎ 晶报:可以说,《红楼梦》及时地解释了您在青春期产生的那种孤独感,而从此之后,您也把这种孤独看做一个美好的东西。‎ ‎ 蒋勋:我们分析一下《红楼梦》的故事,最核心的两个人物,贾宝玉和林黛玉,哪个不是因孤独而生的呢?女娲用五色石补天,把男人打仗破掉的天补起来,所以古代人认为晚上灿烂的晚霞就是女娲补的天。用了石头之后剩下一块没有用。就丢到大荒山,在荒凉的洪荒世界,在没有办法考察的时间之初,在青埂峰下,那块石头自己很怨叹。生命如果落在无用的状态他才有边缘的角度看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我们知道没有用的部分就是孤独感的来源。为什么36500个石头都用,自己没有用?我觉得这本书300年来成为经典,势必数百年后它也会成为经典。是因为它让孤独者知道,在孤独中才能够反思。所以这块石头经过了日月精华,然后修炼成了人。他就是贾宝玉。‎ ‎ 所以古老的东方神话是自己经历500年的孤独,是一个什么样的孤独?每一天自己跟日出日落对话,形成自己的生命,最后完成。所以这块顽石在河边走来走去,在灵河边看到一株草,他觉得不忍,觉得这个草好好的,不要死,所以就灌溉这个草。这个草越长越茂盛,他觉得不错,就不管它了,就下凡了。他走了,走了以后,那根草觉得好难过,你受别人的恩惠是难过的。我们今天很少这样想,别人给的恩惠越多越好。这草觉得我拿什么还他?这个草转化成一个女身下凡,想把我的一生的眼泪还你够了吧?她就是林黛玉。‎ ‎ 晶报:因此林黛玉才有那么多的眼泪,原来是为了孤独。‎ ‎ 蒋勋:所以我们觉得《红楼梦》这个小说真是悲剧,林黛玉从来没有说要跟贾宝玉结婚,只是来还眼泪的。我欠眼泪就把眼泪还给他,他给我雨露之恩,给我这么多的水,我得以活命,那我今天就还眼泪。所以这样一本书给了我多大的救赎,我说它像佛经。在青春期里忽然像面壁,大概其实就是黛玉的生命,在她自己极大的孤独里,要怎么样把生命里的东西还掉。“还”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字,也是东方哲学的本质,西方哲学中很少谈这个字,可是在东方“还”这个字变成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词。因为东方相信,这一世不是唯一的一世,生我之前谁是我?我死之后我是谁?所以我们的身世是好几世,所以有很多东西要“还”。我想,苏东坡写道“一樽还酹江月”,也就是这辈子该还的“还掉”的意思。‎ 每个人心里都可以有一个“林黛玉”‎ ‎ 晶报:正如您所说,青春的孤独是人生的一种精神财富。但是,人终究是要长大的,人终究是要走向社会的,他会被迫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可能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么这种青春的孤独会不会给人带来很多痛苦,以至于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必须把它忘掉?‎ ‎ 蒋勋:我最近重看自己十几岁写的日记会吓一大跳。当时我在日记上写了一句话,当时写了也就忘了,幸好忘了。我说我不希望活过19岁,我觉得活过19岁好可耻。我最近看到吓一跳,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年轻,很奇怪。如果父母看到,肯定吓死了,怎么这么走向毁灭?悲观了?可是我回头一想不是,希腊有些雕像雕刻的是18到22岁的最完美的人体,在奥林匹亚的运动场说人体从21岁之后就会走下坡路。宁可不要这种活着。可是今天去看那句话当然很矛盾,那个矛盾是你已经“可耻”了好几辈。当时写的很重的话,会被忘记。‎ ‎ 《红楼梦》中很有趣的两个女性一个是薛宝钗一个是林黛玉,在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那一段,这两个人的判词是不分的。宝钗和黛玉总是在一首诗当中。前面是讲宝钗,后面是讲黛玉。宝钗比较大方,上上下下人都喜欢她。‎ ‎ 黛玉呢,每个人都觉得她忧郁得不行。我后来想,为什么曹雪芹把她们写成一个人?宝玉觉得两难,又喜欢黛玉,又喜欢宝钗。我想这就是一种生命中的两难,我的意思是可不可能在19岁以后,我可以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黛玉的花冢,可以在最干净的角落埋葬自己最好的东西。‎ ‎ 与此同时,我在大学系主任的位置上,每天要开很多令我厌烦的会议,但是你可以确定心中有黛玉的花冢,你反而可以用最自在的方法,像宝钗一样跟大家相处。回到家,在把自己的孤独或者说心中的黛玉花冢找回来。所以我总是在想,这两个女性是不是一个女人的两面?‎ ‎ 她们两个人是合在一起。黛玉很像老庄,宝钗很像儒家。二者是可以互为表里的。‎ 中国人要学会面对孤独 ‎ 晶报:我记得您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有时候我会站在忠孝东路,看着人来人往,觉得城市比沙漠还要荒凉”;这种荒凉感从何而来?您难道不觉得,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城市都充满着这种荒凉吗?这种荒凉带给人的孤独和焦虑,难道不是现代都市人面对的一个大问题?‎ ‎ 蒋勋:我写这句话是1970年代,当时台湾设立了科学园区,其实很像现在的深圳,就让外资能来投资设厂,创造了一个经济上的奇迹。当时忠孝东路其实也是那个新区,很多的大楼开始盖起来,然后你会发现每个人不知道往哪里走,速度都很快。其实我在上海这几年也感觉到这个东西。大概经济发展初期的城市,人会有一种焦虑和茫然。因为他会觉得,所有东西都不重要,只有一个东西重要,那就是钱。其实现在台北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因为它的经济没有以前那么好,可是相对它也静下来了。王永庆已经去世了,现在第二代第三代就可能会思考,第一代那样打拼一直到去世,可能没有过上一天很好的生活,那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这其实是需要时间的。‎ ‎ 我提醒的意思是说,我觉得他们有一种荒凉感。即使在沙漠里,你还可以跟星空对话,你还可以跟偶尔跑过去的狐狸、黄羊对话,可是你在一个旁边全是人的城市当中,人跟人是不对话的,而且每个人都怕别人。那时候台北流行一个词叫“钥匙儿童”,因为爸爸妈妈都投入职场,在赚钱,所以小孩就挂了一串钥匙。因此绑架案很多,很多小孩被绑架。经济发展的代价多大?在小孩成长的过程中,最需要父母呵护和照顾的那个年龄,他们是完全空白的。所以他们后来在社会里面造成的后遗症,可能要花更多的钱去弥补。可是这个问题当时是没有人会去想的。所以当时讲《孤独六讲》,也没有很多人听得进去,反而等到发生了弊病之后,那本书大家才开始意识到。可是我讲的时候其实是蛮早的。‎ ‎ 晶报:这种焦虑和茫然,在现在的大陆可能更加严重,去年的富士康连续发生跳楼事件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 蒋勋:郭台铭觉得很冤枉,他说富士康工人的工资已经不低了,而且还在工人宿舍安装了防跳楼的防护网。我跟他说,你的防护网安得越高,可能跳楼的人会越多。因为这是心理问题,工资和防护网都是没用的。那些来自内地的年轻人,在家里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疼爱,其实他是没有孤独的历练的,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十分物质的环境中,他们实际上是很脆弱的,而经济起飞的过程中,又很难照顾到人的脆弱性。因此才会发生这种悲剧。这个时候,你把他从防护网旁边拉回来是没有用的,要有更多对人的关注才行。‎ ‎ 晶报:您刚才提到,现在的年轻人缺少孤独的历练,很少人会把孤独当成一种历练的,特别是中国大陆,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是独子独女,怎样才能让他们学会面对孤独呢?‎ ‎ 蒋勋:其实我觉得,孤独是所有华人应该共同做的功课。华人太爱热闹,太爱挤在一起,缺乏安全感,缺乏独自面对难题的快乐。因为在儒家的传统教养里,是没有孤独的立足之地的,儒家文化是不谈隐私,不谈人的私密性的。我小时候有一阵子,老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妈妈就认为我是不是生病了,她永远也不会觉得孤独是重要的,反而认为孤独是危险的,因为她不知道我在屋子里做什么。对青春期的我而言,却认为孤独是一种渴望,可以让我与自己对话。或者从一本小说中探索自己的人生。‎ ‎ 所以,对于年轻人来说,孤独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孤独者,就像我当年看《红楼梦》时一样,了解到世界上还有人和他一样孤独;这种孤独需要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这样,他们才不会因为孤独而去跳楼。我觉得尤其是下一代,更需要有独自面对自我的经验。可以孤独地从人群中出走,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完成自己完整的人格。‎ u 蒋勋的生活美学—— 所有生活的美学旨在抵抗一个字——忙。‎ u 忙就是心灵死亡,不要再忙了——你就开始有生活美学。 返回到生活现实,寻找真正的美。‎ u 生活的美学是一种尊重,生活的美学是对过去旧有延续下来的秩序有一种尊重。‎ u 如果这种尊重消失了,人活着再富有,也会对所拥有的东西没有安全感。‎ u 如果我们不懂得在生活中感觉无处不在的美,三天两头跑剧院、音乐厅、画廊,也只是鄙俗的附庸风雅吧! ‎ u 美或许不在剧院,不在音乐厅,不在画廊;美,就在我们生活中。 ‎ u 美存在于那些再平凡不过的生活点滴中,离开了“食、衣、住、行”这些平凡又琐碎的细节,生活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重心与中心。‎ u 美的定义是什么?美的范围是什么?‎ u 我想可以从一个非常好的角度,就是从“生活”切入。‎ u 我特别将“生活”两个字放在“美学”前面,是希望美学不要太理论,不只是在大学里的一堂课,不只是一些学者、专家拿来做研究的题目,而是希望美学,最后能真实体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 u 许多大学设有舞蹈系、音乐系、美术系、戏剧系,都是跟艺术相关的科系,但为什么常有朋友忽然就会提出一个疑问:“我们的生活品质为什么没有相对地提高?”‎ u 我想大家可以一起来建立一个梦想:我们是不是能够把“美”放到现实生活当中来?‎ u 我们希望在生活美学里,“美”不在虚无缥缈,不在只是学着专家口中的一些理论,我们希望“美”能够踏踏实实在我们的生活里体现出来。‎ u ‎“忙”是“心”加上死亡的“亡”,如果太忙,心灵一定会死亡。‎ u 如果给自己一个窗口,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悠闲的可能,有一个空间你可以眺望,你可以在那边看着日出日落,看着潮水的上涨与退去,你会感觉到生命与大自然有许许多多对话。‎ u 我们必定是自己先有了心灵的空间,才能有容纳他人的空间;我们必定是自己先感受到了美,才能把美与众人分享。‎ u 生活美学的重点是,你甚至不一定要离开家,不一定每天去赶一场音乐会、赶画廊的展览、赶艺术表演。我很大胆地说一句话:“艺术并不等于美。” ‎ u 艺术其实是要给我们美的感受,到最后如果艺术多到好像我们被塞满而没有感受了,其实是适得其反。‎ u 所以我一直希望在生活美学里,我们要强调的美,并不只是匆忙地去赶艺术的集会,而是能够给自己一个静下来反省自我感受的空间。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视觉、你的听觉,可以听到美的东西、可以看到美的东西,甚至你做一道菜可以品尝到美的滋味,这才是生活美学。我会从这样的基准点去重新审视“美”在现实生活面的角色。‎ u 我相信生活美学的确是要回到生活的周遭。‎ u 我们应该知道我们怎么对待前人,后人就会怎么对待我们。我们尊重之前的历史和传统,以后的人才会尊重我们留下来的东西。‎ u 美应该是一种从容,美应该是生命中一种悠闲,美应该是生命的一种豁达。如果处在焦虑、不安全的状况,美大概很难存在。‎ u 我们的一生,从生到死,可以走得很快,也可以走得很慢。如果匆匆忙忙,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走过的这条路两边到底有什么风景,其实是非常遗憾的。我觉得这一条路可以慢慢走得曲折一点,迂回一点,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u 一个城市为了求快,就把所有的马路都开得笔直。可是不要忘记,我们如果去国家公园或古代的园林里,所有的路都是弯弯曲曲的。为什么弯曲,因为它告诉你说,你到了这个空间不要匆忙,让自己的步调放慢下来,可以绕道走更大的圈子,因为这是你的生命。‎ u 你越慢,得到的越多。‎ u 所以在生活美学里所体会到的意义,会和现实当中不一样。我们在现实中希望一直匆匆忙忙,每天打卡、上班、赚钱,都是在匆忙的状况中。也许大家都有印象,爬山的时候忽然会有亭子,或者你走到溪流旁忽然会有一个亭子,你会发现有亭子处就是让你停下来的地方。它是一个建筑空间,也是一种提醒和暗示:“不要再走了!因为这边景观美极了。”应该停一停,如果不停下来就看不到美。‎ u 大自然的美,是不用一分钱买的,你甚至可以不用去画廊,不用去博物馆,不用去赶音乐会、赶表演。‎ u 你就是回到大自然,回到生活本身,发现无所不在的美。‎